应府众人面面相觑,就连应有期也一脸诧异,“殿下,小女已经去了,您此话怎讲?”
李霁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带来的府兵直接冲进去搜查。
李霁在院子里静默的站着,就像一尊雕塑,一言不发,脸上是道不清说不明的阴沉可怖,眼神却是隐隐的期待与欣喜。
她回来了吗?他就知道。
府兵将里头的女眷通通带了出来,李霁目光锋利如炬,像鹰隼盯着猎物一般阴鸷。紧紧的锁住每一个出来的人。
不是,不是,通通不是!
他走上前去,突然目光顿住,应夫人身后跟着一个垂首的女子,穿着未出阁女儿家的木青色缕银纹对襟小褂,玄青色留仙裙。
那女子身影婷婷袅袅,窈窕玲珑。
是她!
只见“嘉让”紧紧揪着应夫人的袖子,看的出来有些害怕,李霁喉头微动,声音干涩,“嘉...”
话还未说完,怯生生的女子微微抬首,像只受惊的小鹿,慌乱的扫过一眼李霁,复又低下了头。
只这一眼,李霁错愕,面上情绪藏不住的坠入谷底。
怎么会?
眼前的女子容貌极盛,像极了嘉让,足足有七分相像,可不是她,不是她...
那双小狐狸一般的凤眸,微微上挑,不经意间的目光相触,便轻而易举的挑起了他心底的一池春澜,让人唇齿生津。
可眼前人的眼睛,美则美矣,毫无灵魂。李霁怔纳,应有期走上前来,“殿下,不知您前来有何贵干?”
说着便冲应夫人使了个眼色,“将息迟带回屋里去。”
人都散去后,李霁觉着自己就是一场闹剧里头的疯子,他是疯了才会在皇城底下出兵围困应府,来抓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可悲又可笑!
可心里头那星星点点的希冀怎么也不愿意就此熄灭,他转过身看着应有期,看着这个丧子又丧女,一夜白了头的男人。
应有期如今面色铁青,那是一种被人冒犯了死去孩子的暗愤。
“她是谁?”为什么和嘉让那么相似?
“那是拙荆娘家的侄女,名叫息迟。”
“侄女?”李霁起了疑,目光凛然,“据本王所知,令夫人并没有一个叫息迟的侄女...”他早就对应府有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侄女十分可疑。
这时,贺兰嫣从院外进来,看见燕王来者不善,从善如流的解释道,“殿下,息迟是臣妇的女儿。”
贺兰嫣深谙多说多错之道,便止了话,李霁半眯着眼,气势迫人。
“哦?蔡夫人怎会凭空冒出个女儿来?本王倒是愿闻其详。”这是咬住不放了。
“这...?”贺兰嫣似是有些为难,看着李霁锐利的眼神,还是说了出来,“臣妇这个女儿出生时身子弱,命里带煞,平都远山道观的清河道长说小女活不过一载,恐小鬼索命,所以便舍了尘缘,入了道门,远离凡世才得以康健。”
见李霁还是一副审视的模样,贺兰嫣顿了顿,接着道,“如今这孩子安然的长到了十六岁,臣妇询问了道长,得了道长的准予,才将这孩子带来了外祖家相见...”
这一番说辞倒是对的上,贺兰嫣十六年前确实有一个早夭的女儿,若是因为命格有煞,入了道门才对外宣称孩子夭折倒也说得过去。
听完这话,李霁的脸色松了下来,却不是得知真相的轻松,而是一脸漠然的松懈,仿佛听了个无关紧要的折子戏。
等人转身走后,应夫人跌坐在“蔡息迟”的身旁,“蔡息迟”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应夫人,心底的小心思却转了几道。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就是带有异域血统的燕王殿下吗?果真如书里的谪仙人一般,那高高在上的贵人模样,叫人只一眼便要臣服...
贺兰集听得十三回禀,心中算是有了计较,他有自己不可说的贪.欲,既然崔鹤唳无法护住嘉让,那他便来护住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