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钟离昭周围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
久别重逢的喜悦,就这样一下子被江晚给浇灭了他心里现在可谓是五味杂陈透心地凉。
“没有变丑就是胡子把脸遮住了,也黑了。”江晚扯他络腮胡的动作一顿,眨眨眼睛立即改口道:“殿下一口气打到了胡人老家将月氏皇族活捉,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黑一点没关系的。”
虽说殿下丑成这样看的自己都不忍心要这个殿下了但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再丑也得含泪认了。
况且他变得这么丑,都是因为行军打仗、保家卫国自己怎么可以嫌弃殿下丑呢?江晚深深唾弃刚才的自己,或许自己刚才已经伤害了殿下那可爱温柔的心灵了。
“就算殿下你再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她想了想将人抱的更紧了信誓旦旦地说。
“”
“你这话骗骗三岁孩童还可以,真当本王没看见你方才的眼神?”那惊恐地眼神自己想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我错啦殿下你别生气。”江晚讪讪笑了一声在他胸前使劲儿地蹭了蹭,声音软糯娇柔,试图用美人计让他忘记方才的事情。
偏生钟离昭还就吃着一套他定了定心神,稳住了自己险些酥软的身子。
“不许撒娇。”钟离昭深吸一口气,嗓音低哑。他垂眸看了一眼浑身上下,只在胸前捂了一块帕子的王妃,见她纤细的胳膊和肩膀裸露在外面,肌肤白的刺眼,便立即挪开了视线。
这半年征战在外,他想极了王妃,如今乍得一下见到王妃这幅娇媚柔婉、还软声撒娇的模样,怎能不叫人血脉偾张。
“喔。”江晚慢吞吞地应到,然后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轻轻推搡道:“殿下先出去,我马上洗完出来。”
钟离昭捏住她柔软的手,眼里一片浓郁的墨色,“不如一起?”
“”
江晚看到他这饿狼一般的眼神,默默地往水里缩了缩,中气不足地拒绝道:“不不了。”
“为何不?”钟离昭俯身,一只手落到她滑腻的肩膀上,温柔地鼻息扑在脖子,高挺的鼻梁触碰到她的耳垂,然后
又渐渐往下含住了她的耳珠。
屋里气温渐渐升高,本该是气氛暧昧的时刻,江晚却突然身子颤抖了起来,片刻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对不起殿下,你的胡子扎到我了,我忍不住了,好痒啊。”
“”
钟离昭在江晚的肩膀上埋了一会儿,然后挫败的抬起头,在她胸前重重地捏了一把,闭上眼睛起身道:“快些穿上衣服出去,再磨蹭本王就叫你没力气出这个门。”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江晚老脸一红,连忙从浴桶里站起来,胡乱地擦擦自己身上的水珠,披上衣服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因走的急,她还不小心撞到了门口的凳子上,疼的她眼泪都飚出来了。
“王妃,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流玉迎了上来,看着她衣衫不整,面容潮红的模样,眼神不免有些古怪。
江晚小脸一黑,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想什么呢,快去叫人进去换水叫殿下沐浴!”
“奴婢这就去。”流玉羞赫地笑了一下。
“等等!”江晚披着外衫将人又叫住,犹豫片刻道:“叫那些身强力壮的仆妇进去。”
流玉愣了片刻便立即懂了她的意思,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叫人换水去了。
江晚穿好衣服,把采风叫了进来,坐在窗下给自己擦头发。
待头发擦得半干,江晚任其随意披散在肩上,盘腿坐在窗下的软榻上,逗弄着趴在窗户上睡觉的小橘猫。
钟离昭自净室出来时,江晚正在给小橘猫进行头脸按摩,将它按得舒舒服服,喉间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过来给本王擦头发。”钟离昭换了一身玄色织金长袍,大刀阔斧地坐到江晚对面。
江晚看到他这个模样,露出了一副牙疼的表情。半年不见,殿下不止人变黑了,脸上蓄了胡须,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匪气!
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哪还有原来的清隽俊美?整个人就是一土匪窝里出来的!
“王妃这什么表情?”钟离昭脸色一沉。
江晚犹豫片刻,委婉道:“殿下现在正好无事,不如先把胡须给剃了?”
钟离昭看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本王早已及冠,原就该开始蓄胡须,如今这样很
好。”
“”
你清醒一点,哪里好了?
江晚痛心疾首道:“他们蓄胡须是因为没有殿下好看,殿下你生的这么好看,蓄胡须岂不是糟蹋自己的美貌?”
“本王觉得,蓄胡须好看。”钟离昭沉默了片刻。
时下男子都爱蓄胡须,好美髯,怎么到了王妃这里就不一样了?
“”
江晚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钟离昭的审美,她语气坚定道:“不留胡须最好看,殿下你快去把胡须刮了。”
钟离昭迟疑片刻,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缓缓摇头。
“”
江晚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殿下,您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随意糟蹋啊!”
然而任凭她如何劝说,都没能改变钟离昭的想法,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留胡须好看一些。
至于王妃说自己丑,应该是晒黑了的缘故,待冬日就白回来了。
江晚没办法,起身拿了帕子给他擦头发,待头发擦干后见他眉眼间流露出疲惫之色,便叫他先到床上去小憩一会儿,自己去厨房为他午膳。
“叫陈妈妈做便是,你留下陪本王一起睡。”钟离昭躺在床上,拉住了江晚的手。
江晚将薄被拉着盖到他胸口,轻拍着安抚道:“就几个菜,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殿下一个人睡,我不困。”
见他还不肯放开,便轻声道:“我若留下来,殿下还能睡得着吗?”
“”
钟离昭松开她的手,闭上眼睛道:“去吧,别烫到了。”
江晚抿唇笑了起来,转身走到铜镜前随意将自己的头发挽起来,用了一根木簪固定,回头冲钟离昭笑了一声便出去了。
待她离开后,钟离昭默默扭过头,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钟离昭回来的突然,上午在集市上买的菜来不及都做成菜,江晚便只挑了几样,做了荷叶蒸鸡、开水白菜、茶树菇鸡汤以及剁椒鱼头等菜。
做完这一桌子菜,她已经热得浑身都是汗,脸蛋也红扑扑地,上午回来那个澡是白泡了。
“锅里的鸡汤待会儿仍旧可以盛出来了,你在此等着,我先回屋去换身衣服,待会儿饭菜好了你直接提回来。”江晚用帕子擦擦脸上的汗水,冲流玉吩咐道。
“是。”
流玉一面给江晚扇风一面应下,然后转身拿了油纸伞给她,叫她记得撑伞回去。
许是累极,钟离昭这一觉睡得有些久,江晚又冲了个凉水澡,换完衣服出来他还熟睡着。
她心疼钟离昭,就没有将他唤醒,而是坐到一旁一面看书一面等着。
看了一会儿书,她的目光便渐渐地从书上,挪到了钟离昭那张被络腮胡充斥的脸颊上。
犹豫许久,她起身从针线篮子里找到一把剪刀,悄咪咪地走过去,立在钟离昭的床前寻思着该如何下手。
既然钟离昭不肯剃须,那自己就趁他睡着了剪掉,等他醒了不愿意剔也没办法了。
江晚嘴角一咧,坐到床边轻轻地挑起钟离昭的一撮胡须,咔嚓一剪刀剪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她被吓得手一抖,手里剪下来的几根胡须便缓缓地落回了钟离昭的脸上。
“”
他看了一眼江晚手里的剪刀,又伸手自脸上摸下几根短短的胡须,瞬间便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由嘴角抽搐。
“你偷偷摸摸地,就是为了给本王剃须?”
江晚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殿下以为呢?”
钟离昭意味深长道:“本王还以为你想谋杀亲夫。”
“”
江晚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剪刀,再看看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的钟离昭,好像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咳咳,谁叫殿下你不听话,我只好出此下策。”她轻咳一声道。
钟离昭懒洋洋地坐起来,将她手里的剪刀拿过来放到桌上,然后将人搂到怀里道:“本王只是与你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