叻欣心满意足的将安仔的手挽紧了几分,突然腰间好像被什么僵硬的东西给搁了一下,她伸出手摸了摸,原来是把手.枪,找死噢竟然还敢带手.枪,万一被差佬们逮到可是要进牢房的,“你干嘛带枪?” 女大佬的疑心病又犯了,安仔表示好心累,这种心灵上的折磨比直接来一刀子要难受得多了,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回道:“以防万一。” 颜控叻欣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天,除了安仔外还真没看到过一个顺眼的,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她觉得自己和那些百拙千丑的黑道人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安仔也是混混之一,可是他除了呆萌外言行举止还算是个正常人,起码开口不是艹人家老妈。 不过说到底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是让人讨喜,倘若他也被差佬给逮了,简直是要世界末日了,于是叻欣恨铁不成钢道:“你防什么?防警察吗?警察你也敢嘣?你是不想活了?” 安仔瞬间就愣住了,这个曾经与差佬们干架一个打俩的女大佬竟然教育他别与差佬作对?一脸严肃的斥责竟没有半点做作的意思,思绪有些混乱,完全get不到对方的点,“那,叻姐的意思是?” 叻欣二话不说就直接抽出他腰间的手.枪,然后一转身拉开房门扔床上去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都会带把枪在身上防身吗?她如今赤手空拳的去接货到底用意何在?他可是通知好了头儿派刑警大队的人去蹲点了的,这女大佬要是临时改变行程,他当真是不知道要怎么交差好,肯定会被那些蹲点的兄弟们用唾沫星子淹死他吧!安仔一副抓不住对方要领的神情,再次确认道:“真的不带?” “不带。” 下了楼,正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品着提神茶的光头佬和二爷,见到复式楼梯里正缓缓下楼的叻欣,一口茶猛的如喷泉般涌出。 本来他们二老是想直接给钱让叻欣自己去办的,可叻欣死活要他们去,说什么算是介绍个人给他们认识,让他们俩以后要货直就接找那人去还有折扣打吧啦吧啦一堆,再说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实在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来。而且人家老爹是三合盛的开山祖师,再怎么地也要赏人家点面子不是,于是只好答应和她一起去。 可是你今天打扮成这样真的是去接货的吗?很让人怀疑你三更半夜叫人去接货是假来看你秀女装才是真啊! 二爷与光头佬自知失了仪态,急忙从西装的暗格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很快便端出一副善气迎人的姿态来,异口同声道:“啊叻,今日好靓噢!”他们说着眼神便游向叻欣身边亲昵搂着的安仔身上,见这人长得跟个明星似的,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个大概,啊叻她这是情窦初开,知道要用打扮来取悦情人了。 今天要不是让他们俩替自己啃掉那些害人的毒物才懒得搭理他们呢!心里尽管有多么厌恶对方那也是她主动请来的客,于是叻欣只好笑脸相迎:“是吧!那我以后就这样打扮吧!” 光头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本想开玩笑拍马屁缓和气氛,怎料马屁拍到马腿上,“比夜总会里的小姐还要索(靓),别说我光头佬没提醒你啊!以后出街保镖可要带多几个。” 二爷商人出身,后来家道中落才参与了黑色会,一向讲话圆滑的他知道哪些话让人听着舒服,哪些话让人听着怄气,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贬义的意思,他急忙用手肘轻轻的撞了光头佬一下,小声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光头佬偏偏还不知道自己说错在哪里,当了那么多年佬大的他被二爷这么一说,顿觉很没面子,他鼻翼微张怒瞪着二爷,“喂!你什么意思。” 拿夜总会的小姐来和她比,瞬间觉得自己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啊!叻欣立马拉下脸来,“行了,少废话,走吧!” 八十年代香港的深夜可不像当时的大陆那般安静,这个点正是一群年轻人拉帮结派出没的时候,酒吧街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把这个城市映衬得流光溢彩,电子音时强弱时高时低的节奏让这个夜晚变得热闹轰轰。 路边的宵夜档,一群年轻人在相互推杯换盏,意在不醉不休,压根就没有半点夜深人静的感觉。 叻欣一只手紧紧的搂住安仔,脸朝车窗外,平复下去的心情在见到几个巡夜的差佬后又变得格外的紧张起来。 豪车里坐着的五个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向,话唠子光头佬表示有些烦闷,摇下车窗准备要点只香烟抽抽。 草木皆兵的叻欣在看到差佬们后急忙按住光头佬的手,“别抽了,把车窗给我关上。” 这一幕被二爷看在眼里便变成了另一个版本,啊叻这是对光头佬不爽,连抽根烟都有意见了,看来这三合盛以后是有事情搞了,万事以和为贵,帮派一但不团结一致,恐怕就要鸡飞蛋打啊! 豪车缓缓驶入一条无人小道中,这里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只剩卡壳一般的寂静,两排茂密的林木中安插着稀疏的灯盏,豪车穿过林间小道带动着两旁的树叶摩挲着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静谧的氛围让本就紧张的叻欣更是忐忑不安,穿过林道很快便到了一个养鱼场,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看到池塘上排着一些用麻绳捆着的蓝色塑料大桶,脚下的路已不再是水泥路面,而是生满杂草的泥土地。 几个人陆续下了车,很快便有一个穿着半身下水裤的大爷手里拿着根竹竿子缓缓的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位,然后道:“小猪佩奇身上纹。” 不知为何,这一句小猪佩奇身上纹在一个五六十岁神情严肃的大爷嘴里说出来,竟有种想笑场的感觉,叻欣回道:“掌声送给社会人。” 那大爷见对得上,便对着他们比了个跟我过来的手势。 几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了下便安安静静的跟在渔夫大爷的身后朝着前面的铁皮屋里走去。 这种树木环绕的地方一到夏天蚊子就特别多,光头佬被蚊子给钉得发起了牢骚,“这什么破地方啊!啊叻!要不是看在是你的面子上,八抬大轿请我也不来。”他说着啪的一声,巴掌打在右手臂上,拍死了一只蚊子。 叻欣翻了个小白眼,“知道了,你光头老的面子有这么大。”她说着比了个比脸大的手势。 二爷偷偷的一把扯过光头佬,与他肩并着肩走,提醒道:“咱们过来取完货就撤,废话别那么多,把超爷的女儿给得罪了你也没着数,想在三合盛继续混下去就别叽歪那么多。” 光头佬知道二爷是在好心提醒,但他这人就是好面子,被人训了话自然是要不爽的,于是用胳膊肘子撞了下二爷,不耐烦道:“行行行,滚一边去。” 二爷这瘦胳膊腿的,被光头佬的虎躯一撞连连后退了几步险些要掉池塘里去了。 安仔本要施出援手捞他一把,怎奈却被叻欣给拽了回来,霸道道:“你事别那么多行吗?你可是我的人,只能听我的,别人的闲事最好全当看不见。” 这个明明很好事、兄弟有难拔刀相助的叻姐竟然叫她别多管闲事?难道他之前做了个假功课?这和他之前研究的叻姐完全是两个人啊!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就是晚上缉拿黑社会女大佬这一事可能会黄。 心里总觉得叻姐好像是在有预谋的策划着什么事,但至于是什么事他也猜不出来,反正只知道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动向,安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 进了铁皮屋,里面一阵鱼腥味夹杂着泡沫箱的塑料味扑鼻而来,光头佬伸出手嫌弃的赶了下难闻的气味,他想快速交易,拿到货就走,于是扯着粗旷的嗓音道:“哪个是包.皮,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就在这时,铁皮屋门口处一间用木板搭建的小厕所里,一个男人叼着只香烟走了出来,也许是刚上完厕所的原因,腰带还没扎好,他拉了拉裤链、扯了扯腰带,眯着一只眼睛,痞气十足道:“光头佬,拉个屎而已用不用这样啊?” 光头佬拎起手上的铁皮箱子啪的一声放在四角桌上,“废话少说,钱在这,货赶紧给老子交出来。” “光头佬,火气用不用这么大啊?你到底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吵架的?”包.皮用力的吸了一口剩下的香烟,然后扔地上踩了两脚。 叻欣全程呆若木鸡,压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搂住安仔的手臂,手心不停的泌出汗水来, 包.皮懒懒散散的拿起一张折叠板凳放窗口处,然后一脚踩在板凳上,一手伸进铁皮屋顶上的隔层掏了老半天才掏出了一包东西来。 光头佬急匆匆走了过去,把铁皮箱子塞进了包.皮的手中,然后一手夺过那包*粉,“你赶紧点下数,这鬼地方老子呆不住了。” 包.皮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笑来:“爽快!我喜欢。”他说着便打开铁皮箱子点了下数,一脸满足的道:“光头佬以后要什么货尽管说,在香港还没有我包.皮拿不到的货。” 光头佬用力拆开黑色塑料袋,里面的*粉用透明胶带装着,他熟练的用小手指戳破透明胶带,勾出一小指甲盖大的*粉来,舔了舔,一脸回味道:“嗯!还不错,我说包.皮以后交易能不能别选这种破烂地方啊!” “我说光头佬,别跟了超爷神气几年就忘了本了,谁不知你光头佬以前在卖翻版碟的时候睡过天桥,我这地方破烂是破烂了点,但安全,那帮扑街差佬们进不来。”包.皮点完数,已经感觉到了光头佬的火气已经快要窜到房顶了,他这人最是看不惯那些得了点势就忘了本的人,但又不能得罪他,于是他急忙转话题,“对哦!叻姐人呢!” 叻欣心口一窒,你们做你们的交易啊!干嘛还找上我,她面色凝重,“有什么事?” 包.皮抬头往叻欣的方向看去,顿时眼前一亮,“哇噢!叻姐今日很靓噢!”他说着渐渐向叻欣靠近,“叻姐,怎么突然想到把这批货让给光头佬和二爷了?” 叻欣刚要敷衍他几句来的,怎料刚要开口,包.皮便装模作样的道:“要不让我猜猜?肯定是找到其他人给你弄货了对不对?是谁可以告诉我知吗?” 他的话才刚问完,便听到一阵劣质的喇叭声,“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们是香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