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来是在念经,听了这样的事,轻轻叹了口气,对张嬷嬷道:“去库房里挑些东西给她送去,告诉她好生静养。往后若好想在夫家立足,就收收性子,借此同驸马重修旧好,主动替驸马纳妾。”
张嬷嬷答应下来,却是有些犹豫:“娘娘,安宁公主要强,让驸马纳妾,她哪里肯?”
太后摇摇头,重新闭上眼道:“你挑些补药亲自给她送去,告诉她,主动替驸马纳妾,往后等小妾生了孩子,便抱到自己身边来养,只要她有心,小妾的孩子也能是她亲生的。”
张嬷嬷明白了太后的心思,欠了欠身,正要退下,又听太后缓缓问道:“安宁大闹太湖时,他在哪儿?”
张嬷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后问的是钦定侯。
她看了眼太后的脸色,才低声道:“侯爷在行云阁。”
安宁为什么会小产,其实太后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果然,听到张嬷嬷的回答后,她半响没说话。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佛珠道:“那孩子竟将云间月看得如此重,为了她,竟用起手段来了……他以前是最不屑这些的。”
张嬷嬷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出言安慰道:“娘娘,奴婢觉得这样挺好的。”
太后没出声,转头瞥了张嬷嬷一眼。
张嬷嬷躬身站在她身后,低声道:“侯爷以前最不屑这些东西,不就是吃了亏?娘娘做这些不就是希望侯爷能好好的?如今他用手段保护自己,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太后冷哼一声:“他那是保护自己吗!?他那是护云间月的短!”
张嬷嬷好言道:“娘娘,宋老夫人出事您以为是谁的过错?六公主远在江南回不来,但她往后回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您以为会如何?”
太后皱了皱眉,没说话。
张嬷嬷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小的是折辱了安宁公主,大的是她闹到安宁公主府夫家去,打她一顿出气……那时候,一顿皮肉之苦,安宁公主的孩子依旧保不住。”
太后仍是不说话,垂着眼看着手上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嬷嬷道:“何况此前侯爷一直以为您是打算扶持五皇子的,如今借此挑明了立场,不正好?”
太后冷哼一声:“就你知道得多,赶紧滚吧,扰了哀家的宁静。”
张嬷嬷笑着应了声是,欠身刚要退下,太后忽然递来一件东西。
是块玉色的令牌。
令牌上有二字阴司。
张嬷嬷一惊,连忙双手捧住,不解地看向太后:“娘娘?”
太后背对着她,捻着佛珠,重新念经:“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襄儿与哀家离心,只剩小玦一个了。云间月一直在打这东西主意,你便送去给小玦,叫他替哀家转交给她。”
阴司一直是太后捏在手里不愿意交出的东西,她曾经告诉过长公主,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有这样她不能交出去。
因为是用来保命的。
如今将令牌交出,无非是将一道保命符交了出去。
张嬷嬷不吃惊那是假的,她捧着阴司令牌,有些犹豫:“娘娘,要不再考虑考虑?”
太后闭着眼道:“你方才也说了,不如趁此站队……你去吧,早去早回,叫侯爷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