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如今也出不了城
更何况皎皎与她走得近这一点早已是人尽皆知,纵然皎皎使了手段出城,想要将她夹带进去而不被发现却也是难如登天,摆明了是送上门给人当人质,还得连带着拖垮长公主府。
许明意思忖间,只听祖父若有所思地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了这个忙只是不知能不能说服得了他。”
谁?
许明意正想问,脑子里却已然蹦出了一个人来。
“明御史?”
“明效之。”
祖孙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许明意眼神微动。
险些都忘了明御史如今还在祁城呆着呢
明御史一力主张议和,当今这局面之下,燕王已攻陷数城,朝廷七万兵马又在宁阳几近全军覆灭,那些安札在祁城的兵力之所以还能稳得住,而未曾直接攻来,便全赖明御史的坚持
明御史不想生战事,一番议和之心实乃日月可鉴感天动地。
然而大局当前,各方自有立场思量,一人之力总是渺茫的。
但端看明御史想和这一点,或就是个很好的入手之处
且明御史人虽固执,却并非不懂变通之人,她还记得彼时燕王在京中时,为揭发湘王通敌之事,便是暗中托了明御史出面
总之,行与不行,且试一试。
隔日晚间,祁城府衙内,一名士兵快步入得后堂内。
“何事如此匆忙?”祁城知府看着那士兵问道。
“回知府大人,禀钦差大人,方才许家军中遣了使者来送信,说是许将军邀钦差大人前往临元城,共商议和之事!”
“什么!”明效之自案后起身,大为意外。
许家军答应议和了?!
祁城知府也大吃一惊。
“快,将信给我!”明效之急忙道。
那士兵将信呈到他面前,他接过,连忙打开来看。
“这的确是许将军的亲笔!”
邀他前去临元,当面细商议和之事!
“这二位大人,此事分明透着蹊跷啊!”祁城知府身侧的幕僚说道:“当初许家军初入临元,局面莫测之下尚且不愿议和,当下当下燕王和吴家多战告捷,局势对许家军有利无害,怎反倒突然答应了议和的提议?这其中只怕是有诈!”
有诈?
祁城知府皱眉思索着。
怪了是怪了些,只是若说有诈,可诈得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借此名目,刻意诓明御史前去?
可
图什么呢?
祁城知府暗暗打量着这位御史大人。
总不能是图他说话冲,图他头上秃?
明御史道:“这信上并未提其它要求,只是邀我前去议和,看不出有何异样之处。”
若说是诓他前去为人质,似乎也说不通他虽是钦差,却没什么分量可言,拿他做人质,不外乎是浪费粮食罢了,还真能指望皇上会为了他而让步?这不做梦呢吗?
且当初小皇子的身份没被戳破时,许家军都不屑拿来提条件做交换,此时就更不可能看得上区区一个他了。
总而言之
此事虽多少有些不对劲,但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是他在临元城出点什么差池,而这于他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且做人总是要有点梦想的。
万一许家军暗中和燕王谈崩了,想回头了呢?
明御史怀着满腔希冀,不顾祁城知府的劝说,于翌日一早带上一行十余人,就此前往了临元城。
路上一切顺利。
被迎入临元城后,也未见异样。
不,还是有“异样”的
明御史坐在马车中,打起车帘看向街边店铺商贩与往来百姓,心底有些触动。
如今这世道,怕也只有临元城中还能有此安定热闹景象了
马车在临元府衙外停下。
“我家将军恭候多时了。”一名士兵将人请进衙内,直接将人带去了后书房。
一路走来,明御史深觉这议和的仪式感严重不足。
尤其是书房里只坐着许将军
哦,还有他的孙女,那小姑娘此时正坐在书案后悠哉写着什么东西呢。
这哪里有半分议和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