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你出发了么?”正在排队检票的舒小婉拿出手机打开语音消息,闺蜜谭韵刚下夜班声音中难掩的疲惫。“你赶快回家睡会吧,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自己坐地铁公交都可以的。”舒小婉始终不习惯语音回复,低头快速的打字,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队伍。
“好啦~别啰嗦了,我先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去车站接你,你这个路痴,我怕你把自己弄丢,路上注意安全哈,就这样!”惯如谭韵利落干脆的性格一般,说话也向来快人快语,不容拒绝。舒小婉收起手机,拿出身份证进站。
“G6818次堰城通往A市的列车已进站,停靠于2站台,请各位旅客朋友们注意了……”舒小婉略略停了一下,喃喃自语:“6818,倒是个吉利数字,但愿我这次能顺利通过面试,以后就扎根A城了”想到这,脚步显得坚定有力起来寻找着所在车厢快步上了列车。
第一次坐商务座,舒小婉摸着红色真皮沙发扶手咂舌:“果然是人民币堆出来的,这舒适度,简直了”,要不是面试通知太匆忙又赶上临近元旦票紧张,只剩商务座可买,舒小婉怎么也不会剜肉滴血似的坐上这豪华商务座。
列车已经徐徐开启,边上A座的人才稳步到达,舒小婉下意识的缩脚,并未抬头,那款款得体的西装身影已经取下手臂上悬挂的大衣挂在身侧挂钩上并按下扶手上的按钮展开座位与脚踏优雅落座。舒小婉摸摸鼻子掩饰尴尬,忘了这是商务座宽敞的位置哪里需要缩脚让行,自己也根本没注意到可以调节座椅与脚踏,让自己更舒适的躺在座位上,居然像个学生一样端端的坐在位置上。在舒适的座椅温暖的环境包围中舒小婉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突然,放在腿上的手机铃声炸响,在安静的车厢中显得特别的突兀。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舒小婉久久不动,任由它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喂,你听不见么?”邻座的西装终于被打扰到,忍无可忍的开口。舒小婉慌忙按了静音键并回了句:“对不起”
手上的手机还亮着,显示了3个未接来电,舒小婉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向被动的她无法面对心里那叫嚣着快要冲出围栏的情感,只能逃亡般的选择离开。
又实在不忍心让对方无故的念挂着,打开信息栏选择陈松编辑:“我很好,现在去A市面试,朋友介绍的一个公司,很适合我,辞职信已提交,我非常感谢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您的羽翼下受到庇护,是时候离开了,您不是也希望我成长起来么?都会好起来的,也希望您一切顺利”消息已发出,舒小婉可以想象对方看到消息后的无奈表情。
手机屏幕亮起,一则新消息提醒,陈松一如既往的语气:“好吧,你先去试试,我这儿的大门随时向你打开,欢迎你再回来,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回来了再联系”舒小婉看着满含宠溺的寥寥数语一遍又一遍,眼泪止不住的就冒出来了,像山涧的泉涌汩汩流淌。思绪也随着这泉涌翻腾起来:
一直性格温和的陈松陈总哪怕再生气也只是静默着不言语,典型的儒商。毕业后进公司八年来从未见过陈松发火,对下属犯的错误从来都是单独谈话不会让人下不来台,语调也是稍作改变,所以尽管是个小公司,公司上下都相处融洽,私下里经常聚会吃饭结伴出游,舒小婉非常喜欢陈松的人性化管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是会一直呆在那个温暖的像大家庭样的公司,尽管薪水不高。
毕业那会儿单纯的还像孩子一样就进入公司,工作两年后与高中同学林杨结婚生子,再到后来跟林杨离婚,在舒小婉的一步步成长中,陈松的存在亦师亦友。年长十岁的陈松大多数不像个老板更像个大哥,言语不多却总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指点一二,给出适当建议。让舒小婉在无数困顿的分岔口找到方向。
整整八年,从最初的敬畏到相处后的敬重到相知后的相互信任再到最后的仰慕崇拜,舒小婉的眼中逐渐多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尤其在与林杨离婚后的这第三年中,舒小婉最初接受不了跟林杨十二年的感情说断就断,虽然林杨炒股失败欠下一屁股债不愿拖累舒小婉娘俩看似爷们儿的果断离婚,但对于工薪家庭长大的独身女舒小婉来说,她面临的不仅仅情感的缺失,肩上还承载着上有父母下有幼子的重担,忽然之间俩人共担的屋脊一下子落在了一个人的肩上偏偏又不得不独自面去面对琐碎的日常和经济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