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空布满乌青的云，无风，无雨，却依然冷。

刘阳伟忽然慨叹：“今天天气真好啊！”

何小天道：“为什么你每次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刘阳伟道：“谁规定只有晴天才叫好天气？我喜欢下雨天，所以只要阴天或者下雨就是好天气。因为这样的天气，无论做什么都很有意境。”

何小天道：“我的衣服有些发潮，身上发黏，你肯定也是。”

刘阳伟道：“为什么电影里两个人分手都是在下雨天？”

何小天道：“也许分手也是风湿病。”

刘阳伟道：“那追女生为什么都是晴天？”

何小天摇摇头，又道：“我猜高考那天也会下雨。”

付泽坤回头道：“不可能。”

何小天道：“为什么？”

付泽坤道：“高考这么大的事，国家是不会让它下雨的，会用一种炮弹把空气中有雨的云打散。”

何小天道：“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要用多少炮弹啊？”

刘阳伟道：“不可能，那种炮弹非常贵的，只有在当年鸟巢开奥运会的时候才打过一次，再就没有打过了。高考才是多大的事，只有学生、家长和老师才会在乎。”

付泽坤无话可说，转回身子继续做题。

刘阳伟道：“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何小天道：“你看，咱们每次大周放假都会下雨，中考那天也下雨，所以高考一定也会下雨。”

刘阳伟道：“傻逼。”

二

高一高二年级除几个班是昨天与高三年级一起返校，其余的普通班因为五一的关系，全部多放假一日，返校日都是今天。

学校充卡处的老师同样也多一日假期，要等到今天下午才能回校。

因此餐厅虽然有饭，却已经没有学生，学生的饭卡大都已经交给了各班生活委员，没有上交的，卡里有钱的也已经不多，只能回宿舍吃从家里带来的食物。若是没有，就只能饿着。

校门口虽然还有不少商贩，但学生却已不准外出，还没到放学就有两名保安和七名值班老师分站在门内各处，掐着腰板着脸，敬业程度堪比镇守南天门的神兵天将，只允许迟来的学生进门，校内的学生就连走近都会遭到叱骂和驱赶。

苏龙潜道：“看样子没法出去了，回宿舍吧。”

何小天道：“应该可以站在门口让外面的人递进来。”

苏龙潜摆手道：“算了，我不吃了，我要回去洗头。”

何小天本也不愿招惹门口的老师，但实在担心自己的肚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道：“那你先回吧，我帮你带两个肉夹馍。”

苏龙潜已经走远，喊道：“不用了，你出不去的！”

何小天继续直走，抬头见到有个男生已走在他之前，便停下来先观察状况。

果然见一个老师斜着出手，一把扯住了那男生的衣领，呵斥一声：“回去！”

那男生扶一把下滑的眼睛，一脸诚恳的道：“我是高三的学生，不能不吃饭，现在吃饭是很重要的，要是不吃饭整个下午就浪费了。”

那老师推他一把，道：“回去！”

那男生道：“老师你就让我出去吧，有这个时间我就回来了。”

那老师瞪他一眼，又推他一把：“有这个时间你能背二十个单词！”

何小天站在一旁，又见那老师已经在瞪自己。只觉心中凄苦，有口难言，只得悻悻离去。

付泽坤正趴在窗台吃泡面，见何小天回来这么早，想也不想就问：“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