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芈翊珩稳住心神,将茶碗重重砸在桌上,完好的茶碗被砸的四分五裂。
秦不可白了他一眼:“我就想膈应膈应你怎么了!你把孩子从我身边拿走就是要了我的命,把我心挖个窟窿!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就恶心你怎么了!谁让你先做下作的事情拿捏着你儿媳孙子要挟亲儿子的?!”
“呵,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爹,早年冷着莫汝,哪怕是后来迫于形势不能见他,那现在呢,一出现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不仅不补偿迟来的父爱,还把刚出生的孙子从儿子身边抢走,你脸呢?!得自己老了就能没皮没脸了?!”
见芈翊珩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还有开口的趋势,秦不可伸手一拦。
“嘿,你别给我诉苦,别告诉我你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如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小辈我不乐意听,我就只看到莫汝过得不如意,因着你的原因从小受到其他皇子的排挤,还被人下毒一二十年站不起来,这些都是你带给他的!”
“你这个当爹的没做好当爹的榜样,现在还想将这不良家风带给莫汝,让莫汝也变成一个不称职的爹吗,是不是这样你心里就平衡了?!你这是心理扭曲!”
秦不可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替莫汝觉得委屈,同时还觉得自己的铭儿特别可怜,自己也非常可怜。
再开口时声音就带了哭腔,眼泪珠子一串串地往下掉,边哭嘴上还不服输:“你不仅不让莫汝当爹,还不让我当娘!我生他多不容易啊,普通人家的女子生孩子还是在房间里在床榻上呢,我呢,外边打着架我就在旁边的草地上生,啥也没有,连唯一的大夫还被疯婆子给打晕了……”
“莫汝呢,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扭头一看老婆孩子都没了,这给人是多大的打击啊,你倒好,仗着自己是个长辈,啥话没有坐收渔翁之利,你儿子被人打的时候你去哪了……”
房间内很安静,除了秦不可的哭声外连另外二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荟小心觑了主位上的老爷一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老爷刚刚的脸色还是铁青的,一副要把少夫人当场执行家法,当场发作的模样,怎么这会子反而和缓了许多,甚至还隐隐有些动容,有些歉意的模样。
早就听说美人泪能软化一切铁汉心肠,看来少夫人这眼泪的作用大大的啊。
“好了,别哭了。”芈翊珩原本对秦不可直言顶撞恼怒万分,听到最后确实也有了些愧疚,他少于女子接触,更没见过女子在他面前哭得这般不顾形象,只能干巴巴的出言安慰。
没想到这两句话不仅没起到效果,秦不可哭得更厉害了些。
芈翊珩满头黑线地站起,大步跨出房门本能的躲避着哭声,心想,难怪今个看着小妮子的眼睛这样红,这三天卧床估计一直都在哭着罢。
一荟见主子离开,赶忙跟上前去送行,刚福身施礼,面前的主子猛地停下脚步:“给她说,明个一早来陪铭儿。”
“是。”一荟瞬间领会了主子的心意,转身往厢房跑。
房间内秦不可趴在桌子上痛快的放飞自我,连芈翊珩走了都不知道,直到最后哭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所以一荟备好洗脸的热水回到房间后,便看见自家少夫人闭着双眼边睡边抽噎。
“少夫人,少夫人。”一荟轻声唤了两下,秦不可迷瞪睁开红肿成核桃的双眼。
“少夫人若累了擦把脸去床榻上歇息罢,您身子刚好别又凉着了。”一荟用湿棉布在她脸上轻轻擦拭着。
以往秦不可不会让她做这样贴身的事情,都会自己动手,现下少夫人这个状态她肯定是要好好照顾的。
“我不累。”秦不可说着捂着湿棉布猛地抽噎着抖了抖身子,“方才你跟出去他说什么了。”
一荟拿过湿棉布浸在热水里洗了两把,重新拿出来递到秦不可手上道:“老爷让少夫人明日一早过去看小少爷。”
“明日一早过去?能看多久,能待一整天吗。”秦不可胡乱擦了把脸,兴奋地看着一荟,一双刚被眼泪冲洗的眼睛亮晶晶又有些可怜巴巴。
一荟看得心头一软:“老爷没细说,估摸着是一整天罢。”
“欧耶!太好了!”秦不可当即蹦跶起来,满屋子跑来跑去,“我就知道眼泪不会白流,嘿嘿,他以为看美女哭是那么好看的吗,不过公爹也真是够木讷的,连快帕子都不会递,真不晓得他怎么勾搭莫汝他妈的……”
一荟:“……”所以刚才哭成那种只是给老爷看的?!
目的达到,秦不可才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也不在乎一荟会将她的反应禀告给芈翊珩,反正下次她还有其他法子劝动他。
人家不都说女人的三件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嘛,她这才哪到哪儿。
第二日一大早,秦不可早早起床让一荟带她去铭儿的院子,虽然她知道新换过的阵型地图能自己过去,但她并不想暴露,省得芈翊珩又琢磨着换阵型了。
房间内铭儿还在睡着,新来的奶娘见有陌生女子进来紧张的将孩子挡在身后。
秦不可见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心里暗自放下了心。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自我介绍,身后芈翊珩便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