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原本泄气的秦不可登时精神大振,拍了拍脸颊醒醒脑,“还能看两个时辰。”
当时在林北郡的时候芈辰逸见过她血淋淋的眼睛,所以这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你找找看哪一块的墙壁或者假山没有移动。”芈辰逸捡起方才被她丢在地上的纸团仔细摊开放在桌上,“和这个做对比。”
“嗯。”秦不可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左边的窗户,然后是右边的墙壁。
院子里每一处都看得特别细致,同时手上又拿起纸笔将目前的路线给画了出来。
“这里。”她边画芈辰逸在旁边边对比着,很快找到一块没有移动的假山,就在他们此时住的房屋附近。
秦不可循着方向找到这假山,又细细在假山间寻找了一番,当真在假山内部发现一块模样奇特的石块。
不得不说,这眼睛这时候太好用了,无论中间隔了多厚的墙多少石块都仿若无物,甚至还能将假山看成一个三维空间立体图,在里面寻找。
“在假山小甬道里左下方的位置。”秦不可站起来假装面前是假山甬道,伸手比划了一下,“现在要去拿吗。”
芈辰逸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也不知他更换地图的频率是几天,若今日取下来咱们还没来得及出去,他又准备换地图,怎么办。”
“不会换,公爹应该不会再换地图了。”秦不可想,肯定是她今天晚上畅通无阻去看了铭儿才会让芈翊珩警惕的更换地图。
只要此后几天她不出房间,或者乖觉点不擅自记路,芈翊珩应该就不会再轻易移动院子里的东西。
三天,等她的眼睛好需要三天,只要这三天不更换就没问题。
芈辰逸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安抚道:“既然如此等会儿我去走一趟,将这锁钥石给拿出来或者弄点小手段让它坏掉。”
“好。”秦不可揉了揉肉酸涩的眼睛,“那我就在房里等着你。”
“嗯。”芈辰逸见她眼底逐渐浮起血丝,两只眼睛开始朝血窟窿方向发展不由轻声喟叹。
这下好了,又聋又瞎,连唇语都看不了了。
“你赶紧休息,这几日就好好待在房间里罢。”芈辰逸伸手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内室,按坐在床榻上后才从窗子里跳出,按照方才记下的路线寻找假山。
不消多大会儿,在秦不可依然可以模模糊糊看个影子的时候,芈辰逸从窗外闪身进入:“好了,那锁钥与假山一体,无法移动,我给动了手脚,下次移动不了了。”
“那就好。”秦不可放下心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皇叔,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按照我刚才画的第二张地图,你就能翻墙出去了。”
“嗯。”芈辰逸抿紧唇角,没有移动。
“那还不走?”秦不可眨眨酸涩的眼,眼前逐渐陷入一片黑暗。
芈辰逸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眼睛流出的血泪,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仔细写着:
“我原本潜进来就是为了带你出去,现在你跟我出去么,如果不跟,我便留下来等你眼睛好了以后一起去找孩子,然后带着孩子出去。”
秦不可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空洞的眼睛看向手心,“你,知道我听不见了?”
“嗯。”芈辰逸拽过她的手写道,“我知道你昨夜里是在看我嘴型。”
“也没多大关系,后天就能听到了。”秦不可闷声抽出手往床榻上一躺,“睡吧,现在我算是一个废人了,除了等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次日巳时,一荟轻敲几下门,屋内无人应答,她便推门而入。
转过屏风便看见床榻上的人缩着脑袋,紧闭双眼捂着厚厚的被子瑟瑟发抖。
“少夫人?”一荟见状急忙上前去探她的额头,滚烫。
“冷。”秦不可觉察到身边有人,伸手去拽一荟放在额上的手。
额头滚烫,双手冰凉,不用想脚也是凉的。一荟将她的手塞进被褥,缓声道:“少夫人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方大夫过来。”
很快方仁也提着药箱赶来,把脉后道:“月子期间身体抵抗力本就弱,心思郁结外加夜间吹了风,风邪侵体,安静休养三日,喝几贴药就好了。”
接着又细细交待了些注意事项,一荟记下后道:“少夫人,奴婢去送方大夫,您先睡着,等会儿药煎好了奴婢给您端过来。”
床榻上秦不可紧闭双眼完全陷入昏睡,并未给一荟丁点应答。
一荟见状又为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房门前脚关上,芈辰逸瞬间从屋顶飞了下来,拿起秦不可的手写道:“为你把脉的人,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