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鸩眼底青光一闪而逝:“别慌,你先下车,打开车门,让我看看。”他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股令人平静的魔力,悄然抚慰惊魂未定男子的心神。
“好,好,好,我下车。我老婆就快要生了,这可怎么办……”男子这才看见自己右侧车窗玻璃上,那个被锋利钢筋刺穿而过的巨大窟窿。
“晓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男子脚步发软,爬出奥迪,打开后座车门。
后座孕妇右肩被一根锋利钢筋刺中,紧紧钉在座位上,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口中冒出粉色血沫,早已昏迷不醒。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男子伸出手来,试图将后座女人从座位上挪出,却一动不能动。
“她现在还不会死,你要再这么胡扯乱动的话,不用等来,大小都会出危险。让开,给我看看。”韩鸩沉声道。
事出有因,他不想再出言责怪这个忽然冲出来闯红灯的貌似男子。
“,对了,我要打……”男子颤抖着双手拨打电话。
韩鸩俯身一指按在后座孕妇的脉门上,眼底,常人看不见的青光轻轻一闪。
孕妇受伤虽重,锋锐钢筋直贯右肩,却没有伤及肺叶。腹中胎儿受了些震动,幸好系着安全带,暂时也还无碍。
“这位大哥,劳烦你帮我打开药箱。”韩鸩没有松开手指,缓缓度入真元,平抚孕妇被震动的内腑与腹中胎儿,对一旁早已看傻的中年苦力道。
“好!”中年苦力见到孕妇浑身是血,心内早已慌了,忙不迭地帮韩鸩打开古旧药箱。
韩鸩倒出酒精,给钢针消毒。
他的动作轻车熟路,疾若闪电,手指像似带着阵阵残影。几枚钢针下去,女人右肩贯穿伤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渐渐停止,口中也不再涌出血沫,呼吸渐觉平稳。
只是现在他手头没有医疗器械,不能将她右肩刺中的钢筋取出,只能先行针止血。
刚刚打完电话报警的男子,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韩鸩手下宛若行云流水的动作,讷讷地道:“兄弟,你是个医生?晓娟会不会死?孩子呢?有没有事?”
韩鸩头也不抬,轻声吩咐道:“一会救护车来了,叫他们千万别贸贸然拔针,等去医院取出钢筋之后再拔。孩子没事,到医院后直接做刨宫手术就好,恭喜你了,是个男孩。”
“晓娟她还没醒来,真的大小平安?还,还是个男胎?”男子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韩鸩。
“信不信随你,我说的,绝对不会错。”韩鸩简洁地道。
“大哥,咱们走,这三轮车咱不要了吧?”此时的围观人群已经越来越多,韩鸩看着被撞得像是根麻花一般的人力三轮车,皱皱眉头。
乌泱泱围观人群之外,隐藏着两道熟悉无比的气息,韩鸩不愿意再停留在现场。
“不要了!……兄弟,那个大肚婆真没事?”中年苦力此时一心只想着车中孕妇平安无事就好,哪里还会去理会那辆人力三轮车,跟在韩鸩身后边走边问。
“没事,放心。就算有事也不与你相干,那家伙自己闯红灯,全责。”韩鸩随口安慰中年苦力一句。
“没事就好,不然我怎么安心……唉……那根扎在她身上的钢筋可是我的货物……”中年苦力搓着手掌,愁眉苦脸地道。
“两位大兄弟,等等!”男子原本一直半跪在地上,紧紧握着自己妻子满是鲜血的手掌,忽然转身叫道。
“还有事?”韩鸩停下脚步,淡淡地问道。
“兄弟,你救了晓娟跟孩子一命,救了我一家大小的性命。这里有点钱,你们拿去,算是我给这位大哥连车带货的赔偿。”男子连忙将一叠钱塞在韩鸩手中。
韩鸩并不推辞,接过钱全部交给身边的中年苦力:“拿着,再去买辆三轮车,好好送货,不要担心。”
“谢谢,谢谢你们!”中年苦力接过钱,热泪盈眶,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
韩鸩朝男子淡然一笑:“以后别再开这么快,再急的事,总没有性命安全重要。今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要不是正好遇见韩鸩,孕妇与孩子绝不可能大小平安。
“若不是晓娟临产在即,我也不会这么冲动……是了,这位兄弟,你怎么称呼?”男子见韩鸩要走,急忙问道。
韩鸩一指弹在医幌上斗大的“韩”字上,笑而不语。
随即收好药箱,迈上那辆锈迹斑斑的二八自行车。
将车把上油漆剥落的大喇叭一按,顿时传出一阵刺耳无比的声音:“祖传老中医,一指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