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绍抬眼望去,都是各色糕点、吃食。
见此,彦绍并未拒绝。他也知道朋友之间,若是刻意便显得生分,如此收下就是。
四人在院中寒暄过后,彦绍将拓跋木引进里屋。
“这是个甚东西?”
彦绍示意拓跋木安坐之后,便将从耶律定璋处取来的帐簿放到后者面前。
“在拓跋大哥出征之时,我在那张记粮铺……”
彦绍将所有事情万无巨细的告知于拓跋木。
“竟会有这等事情,童观此人之名我亦是听闻过几次,只是并未和其有任何来往。啧,原来是这般情况。”
在听完彦绍所言,拓跋木下意识的用手摩蹭着下巴。
后者沉思片刻后又道:“此事但凭你我二人怕是力有不逮,而燕王此刻还在北关整顿军事。唉,难办。”
拓跋木摇着头对彦绍说到。
前者主要担忧的是童观此人,其既然在凉州府经营多年,身后必然有着一股势力帮持。
而最后面的大陈四皇子,也是拓跋木和彦绍如今招惹不起的人物。
如何能将事情查出,而自家却不显身影,才是最难的事情。
听闻拓跋木如此言语,彦绍便又将那日燕王府之拜贴拿了出来。
“这又是甚。”
拓跋木惊异的看着后者。
“这是燕王府与我的拜贴。”
彦绍平静的回道。
“我的乖乖,彦兄弟啊……”
拓跋木已是快被彦绍这几样东西震晕了头。
自回返凉州之后,军中对于拓跋木的奖赏也已下发。
拓跋木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自己这一队城门弟兄,从而升任了雍凉军步卒屯长,并未跨入骑兵序列。
他想着若是离开自己这些兄弟,那便是得偿所愿的进入雍凉军骑兵之中,也没个甚滋味,所以就安然受了屯长一职。
本以为自己已然死心,现在看到如此机会,心中又活泛开来。
拓拔木想着,若是自己能率领屯众将此事办妥。必然得入燕王之眼,再加之彦绍从中协调一番,到时候全屯兄弟转为骑兵,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彦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由不得拓跋木如此失态,他一个在下属面前严谨肃穆之人,到了彦绍这里就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跟平时更是大相径庭。
此刻听闻这份消息,一时竟难以自抑。但他也是明白,这份差事本身便包含着巨大的危机,一着不甚,便是满盘皆输。
这与四年前他率乡勇团练伏击唐大疤子一行比起来,危险性上升了十倍不止。
可要是此事成了,他拓拔木就真是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龙门已经被彦绍立起,就看他是跳还是不跳。
拓拔木强自镇定,脑中极速运转开来,这一刻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就连呼吸都不免加重了几分。
“彦兄弟啊,你让为兄暂先缓缓……”
拓拔木只得对着彦绍如此说道,后者关于童观之语又在其脑海中翻涌。
如何行事,如何保全他人及自身等问题又由彦绍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若是让彦绍持贴径直往王府而去,说不得便是主动暴露自己。
昨日虽然与那童观打过照面,可不过是为了寻回安灵悦。
且那时彦绍也并不认得此人,所以并未出甚纰漏。
可如今情况之下,已然不同,若叫前者警觉到了什么,拓拔木与彦绍可不只是说自己扛下便是的。
夺嫡之争,不是祸能不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