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霜蓝提到自己师父叫作“南宫慕琴”时,冷一枫略感诧异,寻思这“南宫慕琴”是何许人也,以霜蓝武功而言,她的师父必乃闻名江湖,为何不曾听闻?于是问道:“霜姑娘,令师当真叫作‘南宫慕琴’么?”霜蓝点头道:“是呀,怎么了,有何不妥?”冷一枫忙道:“姑娘莫要多想。”便将心中疑问讲出。
“师父他老人家极少在江湖走动,是以江湖上知之者甚少,”霜蓝笑着说道,“不过,他老人家还有个名号,说出来你定然知晓。”冷一枫忙问道:“甚么名号?”
“天山老怪。”
“啊!”冷一枫大叫一声,颇为激动,“难怪姑娘武功出奇厉害,原来是江湖奇人‘天山老怪’的高徒,失礼了、失礼了。”
霜蓝道:“师父年轻时踏足江湖,早已对‘名利’二字看破,此后便隐居起来,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冷一枫寻思片刻,趁机问道:“像南宫前辈这样的世外高人,其隐居之地必然极其隐秘,只怕常人难以寻觅。”霜蓝笑道:“也没甚么隐秘的,只在天山上罢了...”说到此处,猛然醒悟,慌忙捂了嘴巴,急道:“不好了,你、你这人好生无赖,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若被师父知晓,必然一顿臭骂!”冷一枫心中大喜,却不敢有所表露,装作委屈的样子,呐呐道:“在下只是随口一问...”霜蓝又急又气,大声道:“哼,臭小子都怪你。”冷一枫笑道:“姑娘放心,在下既然发了誓,必定遵守誓言,觉不对外人说起。”霜蓝听罢,方放下心来。
“对了,姑娘下山寻我,自然是南宫前辈授命?”
“嗯,”霜蓝点了点头,“师父言说‘听闻中原仁义庄被歹人灭门,而那庄主独子唤作冷一枫的似乎尚在人世,因我与这庄主有些干系,着你下山去寻他一番,好歹救了性命’。我当时还抱怨不曾见过你面,如何寻找?不料师父竟说若觉得此事为难,就不要下山了。我一听哪里愿意,只好接下了这差事。”
冷一枫肃然道:“多谢南宫前辈挂怀了!”霜蓝道:“我当时便问起师父与你爹有何干系,听罢方知你爹师父商阳子前辈与我师父乃是多年至交,两人皆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可惜商老前辈过世早矣,师父每每提起此事便伤感不已,直言‘我与商兄之交,犹如伯牙子期,子期既去,亦无伯牙也’。”冷一枫想起父母之事,不觉伤感,过了片刻方道:“南宫前辈与我太师傅之事我倒是略知一二。”言未讫,霜蓝喜道:“你知道些甚么快快说来,我曾终日缠着师父说这些事,但他老人家一句未言。”说些猛的拉住他胳膊。冷一枫被她冷不丁的一掼,身体稍斜,几乎靠在了她肩头。
霜蓝忽觉不妥,慌忙撒手,转过脸去。冷一枫慌的低下头去,但在靠近她肩膀之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是哪种胭脂,只觉得颇为清雅。他为了化解尴尬,慌忙说道:“这些事从二师伯处听来的,也不甚齐全。”霜蓝道:“你有几个师伯,你爹是最小的弟子?”冷一枫点了点头,道:“当年太师傅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师伯叫作丛柏然,二师伯叫作奚凌然,我爹是小徒弟,叫作冷卓然。”霜蓝不禁赞道:“商老前辈不但武功高深,学识倒也渊博,单凭这三个弟子的名号,就足以令人佩服了!”
“听二师伯说,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是孤儿,从小被太师傅抚养成人,再传授高深武功。”
“你可知都传授了甚么武功?”霜蓝两眼忽闪,颇感兴趣。
“二师伯说太师傅对弟子因材授教,曾言他有些浮躁,是以传授了破空掌,我爹生性禀直,传授了劈风掌,而那大师伯生性暴躁,杀性太重,是以传授了养心静气的碧霄掌。”
“这些掌法你可会么?”
冷一枫笑了笑,道:“不瞒姑娘,我爹从小便传授我劈风掌,但在下自幼不喜习武,是以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将招式、口诀记了,却不曾用心修练。直至仁义庄被破,我侥幸逃了性命,报仇心切才将劈风掌从新练起。现在想来确实悔之晚矣,若我用心修习,当晚也可助我爹去贼。”言罢几欲泪下。霜蓝见状,忙安慰道:“你也别再伤感了,如今你神功在身,早晚为你爹娘报仇。”冷一枫闻了此言,方继续说道:“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二师伯奚凌然,从他那里学来了破空掌与凌然毒经...”
“‘凌然毒经’是甚么武功?听着不像是正派武功...”霜蓝不解问道。
“你这样说倒显得眼光短浅了,”冷一枫呵呵一笑,“那是我二师伯自创的毒术,俗话说既下了毒,也得会解毒,自然涵盖了医术。”
“这倒奇怪了,”霜蓝疑惑不已,“难道商阳子前辈也参研毒术?”
冷一枫笑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太师傅乃江湖正派,怎地也会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霜蓝答道:“正是。”冷一枫解释道:“太师傅并不会毒术,只是我二师伯当年遇到一位奇女子,深谙此道,是以他跟着研习。”霜蓝问道:“甚么奇女子?”冷一枫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与姑娘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