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鹰啼不但惊动了云想衣,在丞相府暂住的众人也是一同被惊动。
“惊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终是敛翅落在了楼听寒伸出的小臂上。
先抬手摸了摸惊雷的背,而后将它脚上绑着的小布包取了下来。
布包里是一个紫色的药瓶,而展开的布上熟悉的字迹,一见便知道是叶留止所写。
楼听寒看了布上的字,而后抬眼看向云想衣,伸手将药瓶递过去。
“断肠散的解药。”
云想衣警惕的看着楼听寒拿药的那只手。
这一幕似曾相识,似乎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可她明明是个没有曾经的人。
知道云想衣如今对所有人都有敌意,楼听寒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我不会害你。”
尽管楼听寒这话语气里诚意满满,但云想衣依旧没有收了警惕。
接过药瓶,云想衣打开瓶盖嗅了嗅,摆明了不信任。
防风虽然对云想衣当初救了青黛十分感激,但到底是心疼自家主子,便开口劝道:“云小姐,以常理来想,您在相府这段日子我家主子都未曾害过您,您真的不必如此防备。”
云想衣确认了这解药没有问题,听了防风的话却是冷笑一声开口。
“月亮不圆我都生气,你跟我讲道理?”
虽说早就领教过云想衣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程度,但防风还是被噎的胃疼。
楼听寒抬手止住防风要开口的解释,现在的云想衣被催眠影响,自己这些人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所幸逍遥王让“惊雷”送来了解药,至少不必担心云想衣的性命之忧了。
云想衣懒得再理众人,拿着解药自顾自离开。
只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身后却有星北远远的跟着。
这感觉,依旧是似曾相识。
云想衣脚步停了停,这院中景色也让她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可她却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心里很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有种直觉,她似乎与这世间万物格格不入,或者更甚者,她本就不属于这世间。
“想衣!”
陌生的女声让云想衣停住脚步,回头却见到一个看起来十分漂亮又温柔的姑娘,气质仿若空谷幽兰,模样又似出水芙蓉,让人凭空生出一丝亲近之感。
凌尺素走近云想衣,眼中的心疼十分让人触动。
“想衣,你,还好吗?”
云想衣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凌尺素,而后又看向跟在凌尺素身后的慕昭白。
一看云想衣冷淡陌生又警惕的眼神,凌尺素心凉了半截,看来自己偷听到的父亲跟母亲说的话是真的,云想衣真的被催眠了。
“想衣,我是素素,你还记得吗?”
云想衣目光冷淡的开口。
“不记得。”
说完转身就走。
凌尺素虽说生在皇家,可长这么大,云想衣算是她唯一的朋友,旁人总是敬她畏她,哪怕这敬畏的并不是她本身。
只有云想衣不同,当初为她治病的时候,云想衣便只将她看做病人,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愿意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一个脱离于母亲,脱离于皇室的人。
这样一个唯一的朋友如今告诉她,她不记得她了,凌尺素一瞬间面上血色尽失,只愣愣的看着云想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