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云见她来的迅速,应变奇快,右手一抄拦腰抱起师妹双足一点向后跃开。身在半空,左手手掌轻轻推在师妹左臂。叶灵儿只觉身子轻飘飘地向右平行飞出丈余,才平平稳稳的落下地来。知道是大师哥以内力巧劲将自己推了出来,一落地便又向后退出丈余,这才站定。自知武功低微,如若贸然上前动手只会徒劳无益。当下只暗暗心急,为大师哥捏了把汗。
哪知莫流云向后跃得快,冷若霜来的更快。只觉她双掌翻飞,掌影飘忽不定,竟是将身前天突、檀中、梁门、太乙、中极等要穴全部笼罩在掌力之中。莫流云知道对方武功远高于己,只有全力一拼或许能够全身而退,“刷”的一声长剑在手,一出手便是华山派最上乘的白云剑法。
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虚晃,一招“飞龙乘云”直刺对方胸口。这是要逼对方撤掌自救。莫流云不等剑招使老,剑到中途又是一招“白云朵朵”,剑招变幻莫测竟也是同时刺向冷若霜面门、胸口、小腹等要害。冷若霜见莫流云长剑气贯长虹,剑势凌厉,攻守转换间颇具法度,果然是名家风范。当下凝神应战,暗赞华山剑法果然了得。
冷若霜见他长剑刺来,左手回掌护住周身要穴,右手食中两指竟如短剑一般迅捷异常的刺向莫流云胸口。莫流云适才亲眼所见那青袍老者正是被她这一指取了性命,一惊之下侧身闪避,同时双膝微弯身子一矮,右手长剑顺势自下而上快速绝伦的撩向冷若霜右手臂。这一招正是白云剑法中“拨云见日”的第三个变招“白云孤飞”。
冷若霜轻巧巧的避开。她轻身功夫本就高明,此时趋前退后,腾左向右极是灵活。一指不中,揉身再上,右手变指为掌,掌影飘忽,虚实不定,突然一掌直取莫流云小腹。莫流云眼疾手快,长剑剑尖向下自右向左划过,斩向她手臂。冷若霜在莫流云长剑将到未到之际,撤掌回身,又变掌为抓,五指迅猛绝伦的抓向莫流云面门。莫流云长剑横在胸前,使一招“云卷云舒”长剑自左而右上下翻飞如波浪般推向冷若霜身前。冷若霜两脚不动,上半身向后倾倒,使一招“长虹拱月”避开莫流云的长剑。莫流云更不停歇,乘势跨上一步,一招“乱云飞渡”剑光点点急刺冷若霜小腿。
莫流云眼见长剑便要刺中,心道:“这次总要让你知道华山剑法的厉害。但我与你初次谋面,素不相识,这一剑又何必伤了你。”哪知冷若霜功夫也当真了得,双足在地下轻轻一点,身子随即便像一片在秋风中随风而舞的落叶般轻飘飘向后飘开。莫流云暗叫一声“不好”,心道:“莫流云啊莫流云,你也忒托大。你全力施为尚不能自保,几时需要你来相让。”
当下长剑一挺,欺身再上。两人一搭上手登时以快打快,瞬息之间已拆了三十余招。叶灵儿只是远远的瞧着,一颗心只怦怦乱跳,生怕一个不小心大师哥便着了这女魔头的道。
冷若霜手上不停,说道:“瞧你不出,混小子竟还有这等高深的剑法。嘿嘿,现在就让你试试姑娘的百花掌法。”说着,招式一变,但见她掌影纷飞,身形飘忽,衣襟带风,或五虚一实,或七虚一实的不断向莫流云身上招呼。
莫流云只觉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冷若霜白衣飘飘的影子,全身要穴竟是尽数笼罩在她掌影之中,不禁暗暗叫苦,越打越是心惊。如此一来,手中长剑更是舞的密不透风,将一套白云剑法如行云流水般源源不断使将开来,“青云万里、云飞雨散、裂石穿云、梳云掠月、风起云涌……”招式绵延不断,护住周身要穴,偶尔还击一两招。冷若霜见他剑法奇幻、剑招层出不穷也不免暗暗赞赏。
此时,莫流云已是防守多而还击少。又拆数招,冷若霜掌势更急。叶灵儿这时也是瞧得胆战心惊,只觉大师哥正被一团白影笼罩其中。那白影时而如万花洒落,时而如百蝶飞舞,眼花缭乱不免心中气血一阵翻涌。当即不敢再看,但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大师哥的安危。
其实,叶灵儿和莫流云一块儿长大,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己一颗芳心早已暗自许给了大师哥,暗道:“大师哥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活着也没了什么乐趣。当先回华山请爹爹给大师哥报仇,之后追随大师哥而去便了。”念及此处,反而心生坦然。
莫流云被冷若霜的掌力笼罩其中,越打越是心惊。苦苦寻思脱身之策却是不能,心道:“这姑娘年纪轻轻,武功怎地如此了得。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只盼她不要伤害师妹。”又斗片刻,待莫流云将白云剑法及其种种变招全部打完,冷若霜忽的一声清啸,右手食中二指快如闪电般戳向莫流云胸口。饶是莫流云剑法再精,武功再高也没能避开冷若霜这凌厉之极的一指。
莫流云只觉全身一震,胸口剧痛,一口鲜血自口中激射而出,腰膝一软便倒了下去。冷若霜随即向后跃开,却也觉食中两指隐隐发烫作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冷若霜武功本就高出莫流云甚多,她一来想要试试莫流云的功夫。二来见莫流云剑法惊奇,是以故意引得他将一套剑法打完才将他制住。
叶灵儿适才也是亲眼所见她杀那青袍老者的手法,此时见了冷若霜一指将大师哥戳倒,只道大师哥也被她以同样手法所杀,一时只呆呆的瞧着大师哥倒下的身体,放佛被吓得呆了。好一会才转过神来,奔到莫流云身旁,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哭到后来,叶灵儿声音呜呜咽咽的对着莫流云的尸身道:“大师哥,我…我…你…”一句话竟是说不下去。哭了一会,又道:“大师哥,灵儿武功低微,打不过这恶女人为你报仇。真是对你不起。日后灵儿自会请爹爹为你报仇。只是…只是…你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你…你不怕寂寞吗?你怎么舍得撇下灵儿?灵儿…灵儿这就来陪你。”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向自己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