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不理他们的质疑,事已至此,如今大敌当前,还是想想怎么迎敌,再不济也要死的有尊严,何必相互抱怨?
宇文莫珪道:“既然你这么说,极好!我正有一个办法,不妨一试!”
王浚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个,若是还有破敌的良策,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
宇文莫珪招了招手,示意王浚过去。若是在以前,王浚毕竟是幽州刺史,地位比这些异族头领还是高点的,而且他还是宇文莫珪的岳父,辈分在哪摆着呢!但是今天,也许是因为王浚对生的渴望,听说宇文莫珪有办法,不自觉的“屈尊”走过去。
只是三五步的距离,近了,更近了!
宇文莫珪突然抽出了腰刀,发出凌厉的一击,王浚愕然的眼神刚刚升起,还没有来得及消失,已经随着脑袋飞走,一腔血喷了出来,溅了羯朱一身。
羯朱本能的跳后一步,然后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不无抱怨的说:“杀人你早说声,弄脏了我的战袍!”
宇文莫珪没答话,跑过去亲自捡起王浚的脑袋,见幽州军几员将领过来,宇文莫珪一举弯刀,“你们总共你没几个人,想死就打个招呼!”
王浚败退后带回来仅仅百人而已,此前还有他的部将祁弘率领五千来人,加上范阳王的王府卫军,以及范阳卢家的几千家兵,这算是属于王浚的力量。不过就在最近两天,范阳王与范阳卢家先后逃走,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今天的消息。如此一来,王浚的人满打满算就祁弘手底下那点。
宇文莫珪似乎料定了他们不会动手,紧跟着喝道:“唯有杀了王彭祖,用他的脑袋去阵前求和,或可有活命的机会。”
羯朱呵呵笑着,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试一试。但是他总觉得,南边的石凡来者不善,他不会轻饶了自己。
尝试的结果很快返回,提着脑袋上前的军卒被人直接射杀,王浚的脑袋滚落在地上,没有人多看一眼,被一双接着一双的脚踩过,最后不知所踪。
宇文莫珪气急,这是逼着我搏命吗?
羯朱道:“你早没有看出来吗?既然他们选择四面来围,一丝一毫的空间都不留下,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屠杀。而那位范阳王,还有范阳卢家,应该是得到消息及早的撤离。”
宇文莫珪嘀咕了一句:“晋人狡诈!”
羯朱却说:“和别的晋人比起来,这位石浩然就算是坦荡的了。他要是杀我们,那就明明白白的来,没有丝毫伪装,一开始就告诉我们,没有讲和的余地,必须你死或者我活。”
不知何时,王浚的部将祁弘站在不远处,补充了一句,“石浩然是要为中原的百姓讨个公道,想想被你们掳掠或杀害的百姓,何止十万?他深知若不如此,将为百姓痛责。而剿灭了我们,形势天差地别,他将为整个中原百姓所爱戴,你要是石浩然,又会怎么选?”
宇文莫珪看着祁弘,好笑的说:“你不为主子报仇了?”
祁弘道:“都快要死的人了,你死于谁手并无分别,我就不费那个功夫。”
话说完,祁弘转身离开,从军卒手中接过缰绳,上马后冲着宇文莫珪看了眼,临走说了句:“既然做个军人,无所谓正不正义,但愿两位想的透,战死沙场而已!”
祁弘走了,义无反顾的冲向阵前,他要在冲锋中死去,不枉征战这么多年。
宇文莫珪抖了抖肩头,走吧,整军备战。我们与晋人不同,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与他们决一死战!
羯朱心态比他还好,无所谓的笑笑,既然已经必死无疑,哪还有什么可怕的?
队伍是现成的,只等他们发号施令。
宇文莫珪伸出手指着,刚要开口下令,接听到身边一声炸裂声,吓得他一缩脖子。
旁边的漳河之上,不知何时来了一排排的战舰,一种很像投石机但是又不太一样的机器,投掷过来这些被称为“炸药”的东西。
在两军正式碰面之前,一轮炮击开始了!战舰火力全开,迫不及待的将价值不菲的炸药包扔进敌阵。
刹那间,炸裂阵阵,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