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地摆摆手，被这眼神吓了一跳，脚步微微向后躲了躲。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还有些疑问。”

废后慢慢的从上面走了下来，眼神有些空洞，干瘦的身躯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下去。

“我也不知道那杯毒酒为什么没有杀死我，我只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这未央宫全是鲜血，整个大殿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泡”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云懿脚下的那块地方。

“我的儿子，东宫太子，就死在那里，他的头颅被人砍了下来，他的血像一条长河一样。”

云懿的鸡皮疙瘩慢慢的爬了一身，她不动声色挪了挪，离开脚下的那块地方，那里现在仍旧是乌黑一片，有着旧日的痕迹。

那个废后并没有被这件事情打断，仍旧沉浸在昔日的回忆里。

“那些宫里的禁卫军清理着尸体，他们把我儿子的头颅和尸体带了出去，和那些宫女太监一起被丢进了乱葬岗。”

说到这里，她眼眶微微泛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她抬手抹去，依旧被回忆困扰着。

“而我，跟一个宫女换了衣服，我捣毁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出来，然后我亲眼看见，那具身着大红凤袍的尸体被扔进火堆，连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

云懿被这件旧事所震撼，她甚至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人。

“史书上的记载，远没有这么详细。”

那人听了之后，疯狂的笑着，笑声惊醒了树杈上栖息的乌鸦，它们叫喊着盘旋在天空上，显得更加孤寂阴森。

“哈哈哈，史书？那都是用来骗你们的，史书记载，我与皇帝一开始琴瑟和鸣，成为佳话。呵，可那本就是假的。”

云懿眯起眼睛，复杂的眼神盯住那个女人。

“那十几年前的事情，关于关于……关于巫蛊和陷害七皇子一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个人抬起眼睛，看着她的眼神终于不再是空洞的了，反而有些兴趣在其中。

“这件事情，我不会否认，这确实是我做的。”

她沉默的看着那人，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必定与这位废后和皇帝楼御千阳之间有关。

“为什么？”

那废后冷冷一笑，不屑地看着她，昔日那尊贵的气势不自然的流露出来。

“自然是恨，我害谁，我就恨谁。”

她挑着眉毛，饶有兴味地看着云懿。

“现在那个姓崔的女人，是不是依旧那么貌美，还是那么受宠，或者说，她已经年老色衰，人老珠黄了？”

云懿心中对宸妃娘娘很有好感，对于别人对她的厌恶，她自然是不大乐意。

“不，她很美，比你美多了。”

那人听了也不生气，摆摆手，示意云懿坐下，自己也席地坐了下来。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那现在的太子是谁？”

她摇了摇头，沉默不语，那人倒也能猜出来。

“看来皇帝果然也与我想的一样。”阅书斋ysz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