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万花楼,灯火并不辉煌。
夜已深沉。
昔日的喧闹仿佛瞬间变成了往事,只有灯笼记忆着昨夜的风景。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今夜的万花楼会拒绝所有的客人?
于是离开的客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他们甚至猜测万花楼的大掌柜也许遭到了什么不测。
因为来到这里的客人本就带着猎奇心,他们在夕阳时都看到许多的江湖人士来到了这里。
特别是一个没有右臂的人,他走进了花和尚的房间,再也没有离开。
花和尚的房间在万花楼的二楼。
只从这个人走进了房间中,一个很像白无常的男人就一直站在楼梯口。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也没有去喝一口水,甚至连一趟茅厕都没有去过。
他就像一棵树长在了楼梯口,面色深沉。
客人是来寻乐的,当然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个人。
直到万花楼的主人突然下了逐客令时,也没有一个人敢走进花和尚的房间中,大声质问这是为什么?
细雨后的夜很冷。
门口的白袍人还是没有动,细雨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可是他的身躯标枪般笔挺地站着。
冷的脸,鬼厉般的眼神盯着靠近楼梯的每一个人。
在他的眼神中似乎就不分男人或者女人,只要是个会喘气的人靠近了楼梯口,他的手指就会展开。
仿佛时刻准备着拔出插在背的剑,将剑刺入来人的咽喉中。
当然这一切直到李清走进万花楼的时候,才彻底改变了。
“厉无心!”楼梯口李清止住了脚步,他看到了厉无心,厉无心也看到了李清。
不过厉无心的目光从惊奇慢慢变到了黯然。
李清的归来,标志着不可能发生事情已经发生。
虽然厉无心的心中有着一万个不愿意。
但是他对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因为这是一个人的选择。
只要一个人选择了自己生存的道路,别人根本无法左右。
无论这个人让自己多么的牵挂,他选择的路只能有他自己走完。
“他已经死了?”这是厉无心来到万花楼后的第一句话。
李清不能回答,只能点点头。
虽然这已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这个事实却无法从李清的嘴里说出来,毕竟厉无心与这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厉无心沉默了片刻,有点忧伤道:“每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我不会责怪你们的,但是。。。”
“你想知道什么?”李清黯然道,他很想安慰厉无心一句话,可心中怎么也寻找不出可以说出口的词。
“李少主的手中没有剑,杀死他的人肯定不是李少主。”厉无心道。
李清不愿否认,但他没有说出孤独的名字。
因为这是一种仇恨,任何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也不愿接受别人杀死自己的亲人,这个现实很残。
“是!”李清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
这个字已告诉厉无心,李清根本就不愿意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他没有再去问李清,他的眼睛里忽然沁出了泪水。
“他在熊姥姥小店的街道中。”这是李清留给厉无心最后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很残,可厉无心还是对着李清露出了感激之情,尽管目光中显得非常沧桑忧伤
厉无心已经离开。
李清晓得他该去做什么,他不会任由自己的孪生兄弟暴死街头,虽然他的心中对这个兄弟存在着怨恨。
可这是一种血缘的亲情,任何人无法改变。
任何人一生都无法改变。
李清走进了花和尚的房间中,他的手牵着宁儿的手。
屋子里的温度就是一个暖心的房间,人还是两个男人。
只不过桌子的东西改变了。
一壶茶,一壶酒。
两个男人喝着茶品着酒,说着一些只有男人喜欢听的话。
李清走进来的一刻,活死人的脸虽然露出了惊奇,但也是瞬间而过。
不过从他的神情中,李清看的明白,他的惊奇,并不是自己来到了这里,而是出现在身边的袁宁儿。
这本来是件很普通的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夜晚牵着一个姑娘的手,也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李清从活死人的眼神中却看到了不一样之处。
花和尚的趣话首先打破了进来的尴尬,他笑着道:“温馨的屋子应该留给年轻人,年轻人肯定喜欢这样的房间。”
李清松开了宁儿的手,他的手轻轻揉了揉鼻子,他可不想让别人把他们的关系想的太近,毕竟宁儿是个大姑娘。
宁儿却很大方,她完全就是一个小媳妇的样子。
她对着花和尚笑着道:“花掌柜的生意都是小姑娘,难道不喜欢我这样的大姑娘与清儿来到这里?”
花和尚用手摸摸大光头,尴尬地一笑道:“李少主夫妇来到我这里,我怎么会不欢迎?”
女人堆里混迹的花掌柜,嘴里还是不愿意输给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