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还是少修行,万一结了丹,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放心,颜家心法结不了丹,真适合咱爷俩!啧啧,天枢美酒确实比中原好上百倍,走时只消带满美酒,此生再无憾事!”江真卿说罢,又干一碗。
过得片刻,林幼安酒劲上涌,摇头晃脑说道:“人心怎会变得如此快?不过半年,颜家看咱们竟能如同路人,怪哉怪哉!”
“少吊书袋子!天意作弄,怨得了谁?只可惜小周青生死未卜,以他的剑法,若不来此,在中原必成一代宗师,然而一环扣着一环,由不得他不来。你说,除了怪造化弄人,又能怪谁?”江真卿也有了五分醉意,说起话来反反复复。
“我看颜二娘成…”
“住嘴!君子交恶,不出恶声!再者说,颜家对咱爷们并无不是之处!”江真卿喝道。
林幼安吓了一跳,慌忙转变话题说道:“江爷爷,不如趁着美酒,再教我一套剑法。”
江真卿见他满脸惶恐,心有不忍,此事原也不怪他,谁叫他天生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又正值年轻冲动,说话自然没个轻重,于是收起怒气,和蔼笑道:“也好,这半月来,长青域气候大变,听闻是到了百年一枯的日子。老道有些感悟,正要融于剑中,你且看好!”说罢,自储物袋里取出长生剑,冲至院中挥舞起来。
剑势大开大合,却又缓慢沉重,正合了此时万物枯黄、风沙漫天,显得十分萧瑟。林幼安看在眼里,只觉江真卿不过几招就好似融入了风沙之中,又或者漫天风沙都随着阔剑左右浮摆。
江真卿舞得兴起,索性边舞边吟道:“岁来四面足风沙,域外征人暂别家。万里不辞行路远,时光早晚到天涯。”
一诗吟完,剑势突变,虽仍缓慢,却不再直来直去,而是游移不定,正如万物复苏之时,幼苗破不开坚土,只得绕着弯向上生长。紧接着,自剑尖生出数道细若发丝的雷电,剑动之时,雷鸣电闪。
而后,剑势再变,疾如狂风、迅若奔雷,剑招覆盖之下,风雨雷电齐聚,眨眼间,所在丈许地面之上竟冒出一抹翠绿。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随着笑声,江真卿收剑回气,脚下那一抹绿色也迅速消失。
“想不到俺老道看了半辈子草木生发,今日才悟出剑意!若不是正赶上此地百年一枯,只怕此生也难以悟出。“
江真卿悟出剑意,自然喜不自胜,而同是老乡的楚怀信却碰了满鼻子灰,正在丹宗大门叫骂。
丹宗是仗着四位合体压阵,山门大开。楚怀信则是鬼打城隍庙,真当自己死过,指着两位门童骂道:“老子家门也报了,名头也报了,还待怎地?若不看在我家嫂嫂的面上,早拆了你这破门。”
韩三爷立在一旁笑而不语,仿佛正在看...听一出好戏,龟儿子还真会惹,啧啧,四位合体,只不知是哪四位,可还记得我韩三梦?
丹宗弟子哪个不知颜素衣是掌门定好了的媳妇,楚怀信上来就说是自家嫂嫂,门童没破口大骂已算客气,听他不知好歹,竟敢恶人先张嘴,左边门童当即还骂道:“好野种,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右边门童则沿着台阶往里飞奔通报去了!
楚怀信心说就等你这句,不然老子岂不白骂?当日那位看守自己的弟子可说了,颜素衣做了丹宗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另有掌门公子苦苦追求,由此可断定自家兄长必然不在丹宗,要么已被害,要么正隐姓埋名。
此时连颜素衣是友是敌尚不可知,哪还能再客气?再者,玄天宗待了一年,大宗门是何做派岂会不知,以礼登门,万难见到颜素衣,还不如仗着韩三鬼在此撕开脸面,逼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