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夜是朦胧的,无数的霓虹灯光与全息投影为这座钢铁之都罩上了一层迷醉的外壳,将所有的苟且与污秽点缀成如花笑靥。
淅淅沥沥的,富含放射尘的小雨中,两条大汉正在对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你小子牛逼啊!英雄救美?!见义勇为?!老子看看谁能来救你!”
一个金属下巴的莽汉咬牙切齿地吼着,手里的铁棍不断地抽在地上那人的身上,发出骨折的咔咔响声。
被打的那人已经意识模糊,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任由自己的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又被雨水打散。
“汉斯,别急着把人打死了,最近银手那边不是在‘收皮子’吗?把这小子拉去,应该能抵不少损失。”
旁边一个眼神阴鸷的鹰钩鼻男人,蹲下身来,扶起唐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毒辣的笑容。
银光一闪,鹰钩鼻的改装手臂里,已伸出一柄造型凶残的匕首,刃口如毒蛇般,划向唐靖的手脚。
“先把这小子的手脚废掉!”
“啊——”
唐靖痛吼一声,他的手筋脚踝都已经被阴鸷男人的匕首挑断,血流汩汩。
“你们……”
在人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爆发出奇迹般的求生意志,即使是唐靖这样的乐天派,也是双目血红,如野兽般嘶吼出声,死命挣扎。
“喊你码嗨!”被称作“汉斯”的金属下巴,暴躁地一递金属棍,将金属棍的短端敲在了唐靖后脑勺上,把他敲晕了过去。
若是没有秦缺的禁制,这一下就得要了唐靖的命。
“下手轻点。”
阴鸷男人不满道。
“这狗东西,死了拉倒!”
汉斯骂骂咧咧,粗鲁地拽住唐靖的裤腿,拖皮袋一般,将唐靖往这条巷子的外部拖去。
“切。”阴鸷男人冷冷地瞥了汉斯一眼,他早就受够这个莽撞无脑、性情暴躁的杀人犯了,干完这一票之后,就分道扬镳好了。
汉斯忽然停住了脚步,饱含敌意地望向前方。
“汉斯?”
阴鸷男人越过他高大的肩膀,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堵住了深巷的出口。
因为光线的问题,那道人影看起来很是模糊,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个穿黑色常服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挡住路口?!”
阴鸷男人高声喝道。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
汉斯神情凝重,已经将大口径手枪解开保险,枪口直指眼前的黑衣男人。
和阴鸷男人不同的是,汉斯曾是名雇佣兵,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野兽”,对于危险的感知要强上许多。
汉斯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极其危险。
“我觉得我们能谈谈……”
阴鸷男人眼见汉斯已经平举手枪,底气足了不少。
然而,黑衣的男人在雨中伸手,似乎在拉拽什么东西。
下一秒,汉斯瞳孔猛缩,一柄漆黑的重剑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了黑衣男人的手中。
那柄重剑长约两米,看上去很不协调,很难想象那个男人是如何将之平举,且纹丝不动的。
汉斯的神经先思考一步,做出了反应。
嘭的一声炸响,如开炮般,一枚足以轰开墙壁的大口径子弹飞向眼前的男人。
而就在这一瞬,那柄漆黑的重剑动了。
一声凄厉的鬼啸之音,宛如无常索命、追魂夺魄!
一记快得不可思议的横扫,将整条巷子一分为二!
剑上带起的磅礴“罡气”摧枯拉朽,力重千钧,撕破了墙壁,斩碎了立柱,也将站在巷子里的二人一刀两断!
“你们凭什么和我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