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对这些大师啊神棍的不感兴趣,态度也颇为随意,可以说得上不太恭敬,卿谷这个小丫头却受了我母亲的影响,对这个慧悟和尚倒是毕恭毕敬,眼里对着我的愤愤一瞬就转为了崇敬,待老和尚一点头认了自己的身份后,眼睛一亮,就狗腿的拍起了慧悟和尚的马腿,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二例的厉害,末了忸怩一下,提出要求“慧悟大师,民女求得了个平安符,可否请您帮民女开开光。”
我坐在一旁继续吹着冷风喝着冷酒,面无表情的看着慧悟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应允了卿谷的要求。
小丫头跟我多年,对她的主子我可都没这么狗腿过。
做神棍可谓是受天下人崇敬,皇帝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一箭双雕,名利双收。
等老和尚缓步下了塔,卿谷犹自妥妥贴贴的把那平安符仔细挂在了腰间,这才脚步轻快的走至我面前,把大氅替我系紧。
我看着她仔细那平安符的样子,颇为哭笑不得。
“母亲可是歇下身了?”
卿谷一顿,像是才想起她来星天塔的原因,眼里聚起急色“姑娘快快同我回去,那永安侯夫人今儿也不知怎的,坐了大半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夫人原留了晚膳,想着晚膳后总是要走了,可想永安侯夫人一点都不像是要走的样儿,想必今日是下了决心要看姑娘的笑话,这会怕是还在同夫人喝茶赏花呢!夫人叮嘱奴婢找到姑娘就带去正屋,还令我拿了昔日在寺里采摘的卢橘,等会永安侯夫人问起姑娘行踪,姑娘就说原是去了后山采卢橘做果子茶喝!”
一连串的话蹦出来不见停歇,瞥见我起身时无意碰倒陶瓮发出哐啷声也不多提,我松了口气,见她神色严阵以待地像似要见敌人。
我不免有些好奇,说起来那永安侯夫人我还从未见过。
只私底下听丫鬟们咬耳朵说永安侯府的小公子前前天抢了琴榕楼的燕如,前天又打了王掌柜家的儿子,昨儿又抢了知州府的马车,今儿又烧了东城静安堂一里的房舍,被告上御前诸如此类的威名远扬的事迹。
这小公子的生母就是这永安侯夫人,永安侯上朝被圣上当着诸位大臣的面狠狠斥责永安侯教子不严,永安侯脸色黑如锅灰,只得告罪自罚,回了府就连带着永安侯夫人一顿狠骂,那位小公子听闻打得皮开肉绽,两月都未曾下床。
永安侯看这个儿子糟心,连着其夫人也分外不顺眼,日日回房都去了别的姨娘处,隐隐有要把后院掌权交给其一个姨娘的意思。
永安侯府素来同莫将军府走得不近,如今我受了这一遭永安侯夫人还能撂下家事不顾,先跑来探望我,要说没揣着心思,那是不大可能的。
今日不见,是不会罢休了。
正是你避着事,事儿却偏偏找你。
想着,挽了盛满卢橘的木篮,加快了步子。
将到院口,卿谷塞给了我一只香囊小声道“姑娘喝了酒,行走这会已然散了许多,现下戴着这香囊,也好遮掩一一二。”
我点点头,随门口的小侍进了院里。
未行至门口,就听房里欢声笑语不休。
有些尖锐的嗓音传来“要说夫人你呀可是气运好,那寻常人要是遇到这事,怎么说都得丢半条命去,不丢也得给人吓痴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