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脸上浮起恼色,余思甜起身一跺脚,转身就走。
人走了,给季琛留下两个字——“流氓!”
季琛没什么反应,懒懒地在石头上躺下来,闭上眼睛。
午后阳光很是明媚,照在脸上衣服上,烘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
月经走干净了,孟梨一早起来就神清气爽。
她在床前抻抻胳膊压压腿,拿了瓷缸子和牙刷出去刷牙洗脸。
刚出了房门到当间儿里,便见顾慧娟从她的房间出来了。
顾慧娟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真是好福气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平时孟梨起得都不早,主要是没事可做。
她想着顾慧娟今天大概是放年假了,所以才没有去上班。
孟梨走去炉子边舀热水,也不咸不淡地开口:“给你们家省一顿早饭,不正好如你的愿么?”
顾慧娟嗤笑一下,在桌子边坐下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孟梨端着瓷缸子回身,“客气了您。”
自从上次孟梨没压住脾气和顾慧娟吵了一回后,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更不好了。顾慧娟越发样样看不惯孟梨,孟梨则一点儿也不愿再忍着。
只要顾慧娟开口说她,她总要还回去。
“哑巴”当久了,她还真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没事就要贬损上两句。
顾慧娟这回没有随意冷脸动怒,坐在桌边给自己端了杯白开水,慢声道:“你也不用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没找个好爹。你看看西屋邵军,再看看东屋的永梅,哪个不比你强百倍。成分不好,一天天还只知道鬼混打架,不男不女,真是晦气。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到程家来,真是丢我的脸。”
孟梨看着顾慧娟,也不动怒,“我不男不女出去鬼混打架,不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爹,而是因为没有一个好妈。顾慧娟同志,做人讲良心,你却没有良心。”
顾慧娟气得脸一黑,猛拍一下桌面,“孟离,你……”
孟梨腰身挺得异常直,“我什么?要不是摊上你这个没人性的亲妈,我现在也能夏天穿花裙子冬天穿花棉袄,留着长长的辫子绑红头绳!”
顾慧娟被气得要炸开了,她养孟离十几年,从来没受过她这么多气。
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没谱了,牙尖嘴利目无尊长!
这种不分长幼的丫头,下地狱都要被油炸!
胸口剧烈起伏,却攒不起气息吼出来,顾慧娟往门帘上指一下,虚着气道:“你给我滚。”
孟梨不气,低头喝一口瓷缸里的水漱口。
漱完了把牙刷塞嘴里,含糊着说:“除了这一句,你还会说什么?我就不滚,我今天非得呆你面前,粘你眼皮子上,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孟梨觉得自己穿成了孟离后,和她的身子以及记忆慢慢融合适应,也在不知不觉中习得了一些她身上的习气。
孟离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只不过她不会把她痞气无赖的一面用在顾慧娟身上。而孟梨对顾慧娟没有感情,她忍了几回后,就不想忍了。
顾慧娟果然被孟梨气得更狠了,一副要被气晕过去的样子。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解气不了了,于是慢慢收了脸上怒色从桌子边起身,咬着牙道:“行,好,我走……”
顾慧娟刚拿了包要往门上走,门帘动了一下。
在门帘外贴着耳朵听了半天墙角的周南,此时风一般地跑出了四合院的大门,拐进胡同冲到卓西面前,掐腰喘粗气就说:“不用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