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华慢斯条理地喝着‘夏日午后觉醒’，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田间施术，看起来对这种神术很不感冒，眼神里投射的信息更是巴不得田间赶紧结束。作为崇尚科学的无旧之城城民来说，神是一个糟糕的存在。

好不容易等到田间施展完神术，也问完了问题。他轻轻叩击了一下餐桌，对死不得说道：“死弟，没什么疑问了就过来坐。喝口茶润润喉，看你刚才跑的心急火燎的，应该也口渴了吧！”

死不得脖子有些僵硬地扭向冯淑华，见他很自在地喝着饮料，惶恐地说道：“冯兄，不可对神明无礼！”

冯淑华举着杯子愣了愣，悠哉地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尽，不紧不慢地将杯子放到餐桌上，调侃道：“死弟，刚才神明做服务员为你服务过了，现在说无礼是不是晚了点？”

死不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窥了一下田间，反驳道：“神明宽宏！自然不会怪罪我的无知之举。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神明的身份，应该表达起码的尊重。”

“哎！神啊！你无所不能，却又一无是处！”冯淑华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正了正衣冠说道：“信神者而恶（wu）鬼！吧台里面还有一位鬼族。死弟，这个你怎么说？现在神与鬼为友，你该敬神呢？还是敬鬼？”

死不得机械性地将头扭了回去，瞅了瞅吧台里自顾自地清洗着杯子的闫寿，陷入了两难。的确如冯淑华所说，废墟之度的城民信奉神明，厌恶鬼魅。在许多传世的典籍中，与鬼为友的神族多为堕落一族。如果自己敬奉田间，那，似乎，也许，有可能代表着自己也要敬奉闫寿。这与信仰似乎，也许，有可能不符。

闫寿似是察觉到了死不得目光，以及他目光中的游移。低着头随意地说道：“我跟他的关系一般，也就认识了没几天。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不介意！”

田间一旁听着乐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纠结的一个人。开口解围道：“依着这店里的规矩，你们是客人，我们是服务人员。没有什么神鬼贵贱之论，刚才表明身份不过是为了避免误会。小哥来之前如何，现在还如何即可，不必太过刻意。”

死不得心说你说的到轻松，这能不小心刻意嘛！想了半天，他最终叹了口气，只能遵照田间说的去做。尽管心里还是很别扭，他自我安慰道，我现在所作所为，是受真神的指引，并非有意亵渎神明。

他坐回餐桌，有些木。冯淑华见此嗤了一下鼻子，伸手摸了一下茶壶，仰头喊道：“小哥，换壶热水，茶凉了！”

冯淑华这一嗓子吓了死不得一跳，他赶紧双手捂住茶壶，急急忙忙地阻止道：“不必了！这茶凉了正好！我正好热！”

“你能不热嘛！急冲冲一个来回，还被惊吓着了！”冯淑华忍不住又调侃了一句。他松了手，端起自己的空杯子向田间示意了一下，说道：“小哥，麻烦酒水单给我一下，我再点杯新奇的饮料试试！”

死不得手一哆嗦，将刚送到嘴边的一盏茶尽数洒到了裤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