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自己的床,也不拆穿银河:“好好好,我怕、我怕,来吧,陪我一起睡。”
可银河纹丝不动,而是看了看她的床,又看了看床下的地毯。
苏丹墀以为她要睡地毯,说道:“我又不嫌弃你,睡地毯多不好。”
银河摇摇头:“我想睡床,你睡地毯。”
苏丹墀脸都快绿了,这是个什么厚脸皮的家伙,跑进她的房间把她吓得半死不说,还厚着脸皮鸠占鹊巢,企图把她赶到地毯上去睡!还以为没搬家之前苏丹墀是睡地毯睡得开心呢,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苏丹墀冷下脸来,故作冷漠:“那你回去吧,我不怕了。”
“你怕。”
“我不怕。”
“你怕。”
“我不怕,你回去。”
“好。”
银河说着,乖巧地爬上了床,睡在了苏丹墀身边。
床上突然爬上了个香香软软的小崽子,整个杯子里都突然溢满了她的馨香。孩子的气息果然是好闻的,像是生机蓬勃的花朵,又像是水果的香甜。
这倒和她冷冽的外表的不符呢。苏丹墀心想。
她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谁会真的和一个小孩子生气,对方还是银河这样璞玉一般、白纸一张的小智障、小哑巴,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她掖了掖银河的被角:“晚上别乱踢,要乖乖的。”
银河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苏丹墀好久没有和人同床了,就算只是个小孩子,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一时半会睡不着。
她听着身边小哑巴清浅的呼吸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冷漠面瘫的小哑巴,平时跟冰块似的捂不热,居然因为怕雷,主动跑到她床上来了?她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丝丝满足和自豪。
可突然,小哑巴说话了。
“枕头,给我。”
苏丹墀脸又要绿了,刚刚酝酿好了的满足和欣喜,一下子荡然无存,她吸了一口气:“小孩子,不能睡枕头的。”
银河转过身来,用一种渴求又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她......的枕头,苏丹墀心一软,把脑后的枕头抽下来给了她,心里想着,算了算了,一个枕头而已,我忍。
不过,看到这双有些陌生的暗金色瞳孔,她突然想起来这些个夜晚里,她每夜那种被人窥视的不安和惶恐,她脑中突然一闪灵光。
“小哑巴,你老实交代,你晚上是不是经常来我房间偷看我。”
”没有。”银河斩钉截铁地答道。
只是,一道闪电又劈了下来,借着电光,苏丹墀发现她的耳朵红了起来,跟脸上的皮肤明显不是一个色号。
好个说谎的小骗子。
原来是她,偷窥狂!
苏丹墀吐了一口气,决定套话:“你骗我是没有用的,我其实已经看见过你好几次了。”
“你没有,你看见我会尖叫的,像今天这样。”银河用无懈可击的逻辑击破了她的谎言。
苏丹墀一惊,这小崽子还鬼精鬼精的,但输人不输阵,绝不能服输:“就是看见了,你鬼鬼祟祟地,就坐在这地毯上!”
银河一听,耳朵一动,居然被说中了!
她闭上眼,开始装睡。
“小哑巴你别装睡,快说,你鬼鬼祟祟进我房间,偷窥我是要干嘛?前几天又没有打雷下雨。”
小哑巴死活就是不说话,装睡。
这该死的小崽子,苏丹墀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撬开,这人害自己惴惴不安了好久,还以为山南的神秘老板盯上了自己,结果罪魁祸首在这里给她装睡装傻!
“你要是不说,明天我就把那些碟片全扔了!”
银河猛然睁开了眼:“不可以!”
难道看见小哑巴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苏丹墀差点笑出来,可她还是维持住她生气严肃的模样:“那你就老实交代!”
银河眼睛一垂,沉吟了好久,才小声说道:“一个人,不安心......”
听见这话,苏丹墀心里的愤怒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心被一股涓涓暖流包裹了起来。
跟她在一起,就安心了吗。
真不愧是她喂养了这么久的小崽子,真暖心,不亏,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