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九(2 / 2)殊途而遇首页

贺山点头,开着驶向马路。

“为什么我没有找到桃汁,酒单上没有。”他自问自答:“你肯定是和酒吧单点的,运用了金钱的力量,是不是?”

沈智生醉了后说话糊里糊涂,口无遮拦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奇思妙想和生活琐事。

很快到了幸福里,这次贺山没有送下人就走,他把沈智生送到了家里。

嘻嘻照旧还是趴在门口等着它的主人回家,沈智生要去抱它,喵咪闻到酒味矫健的逃走了,没有让他碰到一根毛。但它好像不怕贺山,围在他的脚边蹦蹦跳跳的嗅闻。

“哥,坐。”沈智生指着客厅里的小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客厅十分空旷,沙发、茶几、电视机之类的家具都没有。只有四个小凳子围着折叠桌放在当中。

贺山没有嫌弃寒酸的摆设,曲着长腿坐在凳子上,颇有几分虎落平阳的味道。

沈智生嘀咕着:“怎么像领导下乡扶贫的感觉。”他在小屋里忙活的走来走去,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他翻箱倒柜找了一会,最后只能给贺山烧了一壶开水。

折叠桌上放着沈智生的速写本,贺山拿起来随意的翻看,里面被撕光了似的,什么都没有。贺山放下本子,却掉出来一张被粘起来的纸张,玻璃胶布把碎片粘的整整齐齐。

贺山捡起来看,是沈智生在翠华山画的那一张速写。

怎么被撕了?

沈智生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出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急忙放下水杯解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老是撕画,所有的画都给撕完了”

“为什么撕画。”

“因为下一张更好,哈哈。”沈智生拙劣的开了个玩笑。

两个人看着这张撕成碎片又完整的粘好的画,好像窥破了什么秘密。

“哥,我爸是个瘾君子,我妈跟人跑了。”沈智生盯着某处空白,楞楞的说:“我好像把他们的基因一点不拉的继承了,有些事我知道不好,但我好像还是走上了他的老路。”

他好像是在和贺山倾诉,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自刨伤口的话,在酒精的支撑下,他的行为语言变得不像他,又好像是他的本真。

他絮絮叨叨的给贺山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贺山知道他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这是沈智生的隐私,他没有探知过,不想在这个酒意醉人的深夜,沈智生坦诚的吐露出曾经,像是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一般。

“撕画是因为不开心,我经常不开心,生活中好像就没有开心的事,不管是林城还是龙城,不管是热闹还是冷清。”沈智生本来和贺山排排坐在小凳上,他好像怎么坐都不舒服,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脑袋蜷缩在胳膊里喃喃着。

贺山想安慰他,但是语言总是单薄的,他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脑袋,像是在给小猫顺毛。

“图图,睡觉吧,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他放轻声音。

“嗯。”沈智生没有排斥贺山的动作,听话的起身走向卧室,复又探出头来:“哥.......”

“你睡觉吧,我走了。”贺山说。

“哥,你能不能忘了我今天说的话.......”

沈智生虽然在酒精的撑腰下大胆妄言,但也不想面对第二天清醒过来的难堪,他知道自己话说多了,也没有顾忌贺山想不想听。

“能不能就当没有听到过.......”沈智生撑着困意说。

“好,早点休息。”

贺山走了,沈智生躺在床上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意一阵一阵涌上心头。

他懊恼的想,为什么一喝醉酒就管不住这张嘴?平时和郭疏君他们扯扯嘴皮子倒也罢了,毕竟知根知底的人,连吴瀚如上小学了还尿床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告诉贺山自己的经历,就好像卖惨一般。

沈智生胡思乱想着,大门突然被急促的敲响。他打开门,却只见姜云搀扶着吴瀚如,郭疏君不见踪影。

“郭疏君呢”

“我们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碰上了里面的MC,他们好像认识,说了几句话,郭疏君就跟那个人走了。”姜云说着,把沉重的吴瀚如摔到地铺上。

“他们俩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他只说今晚不回来了。”姜云说着,疲惫的倒在吴瀚如旁边,声音慢慢变小。

两个刚认识的人,大男人,夜不归宿,这是干嘛去了?

沈智生不放心,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

“喂,图图,不用管我,明天回来。”电话里传来郭疏君的声音,带着点粗重的喘息。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那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人生地不熟的大半夜跟人走了?”

“没事儿,图图,我正忙着呢,明天给你说。”说着,他挂了电话。

沈智生无语,屋里两个睡着的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他的睡意却又消失了,睁着眼睛想着这一天混乱的事,所有人的脸和语言在当时都好像蒙着一层雾,仿佛隔岸观火一般。

此时酒精下脑,发生的事情才明晰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酒后真言,像个把柄一般交给了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