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身家清白,又是他的结发妻子,为什么要那么怕他呢?”
魏依然的话似乎戳中了李宝珊的痛处,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眼圈顿时红了。
“唉,姐姐心里有愧呀。”
“愧?”魏依然不解,“听说姐姐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秀才。是姐姐嫁给他,他才得以三餐温饱的。就连之后的仕途,若没有干爹的银两,他还想留在京城做官?若说有愧,应该是他,不是姐姐吧。”
“可我这些年并未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何止是愧对他,是愧对他们陈家。”
魏依然:……
古代女人啊。
说什么好呢?
太有责任感了吧,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李宝珊声音微颤,“所以,我只能在其他地方,尽量的帮衬他。所以妹妹,姐姐求你,再去跑一次堂会,好吗?”
魏依然无奈,看来想让这个干姐姐开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既然姐姐已经开了口,依然自是不能拒绝。只是说书而已,在哪儿说不是一样?呃,不知这次是哪位大人的府上?”
李宝珊犹豫了一会儿,显得有些支吾,“呃,是……,呃……”
魏依然眉头轻蹙,很难开口吗?
她倒对李宝珊将要说出的人物产生了兴趣。
“呃,是……东厂的……厂公。”
“嗯?”魏依然愣了。
东厂?厂公?
这在她的印象中可并不是什么吉祥的词汇。
只要提到厂公,她不自觉的就会回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电影,那些染着白头发,描眼线,擦口红,说话娘娘腔的人物。即便后来出现了很多关于征服这类妖艳男的小说,但小说与历史资料,她更倾向于相信资料。
厂公,这简直就是凶残,变态,狠毒,阴暗,狰狞的代名词。
魏依然原本淡然的笑容,瞬间凝滞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宝珊居然拜托她去给这个人说书。
李宝珊看出了她脸上的焦虑,生怕她改变主意,“依然,你姐夫已经在所正大人面前打了保证,担保你能去的,而且,你去说书的事,已经报给厂公了,你可千万别拒绝啊。”
开什么玩笑?
拒绝?
那是厂公,当官的都不敢违逆他的话,我?一个弱质芊芊,还外加看不见的女子,敢拒绝他?
可是……
“姐姐,姐夫不过是个八品官,就算是邹大人即将上任六品主事,可又如何能说话说到厂公那儿的呢?”
“不是邹大人推荐你去厂公那儿说书的,而是清吏司的于侍郎推荐的。”
“于侍郎?”
我这名气是越来越大了。
魏依然腹诽。
“是啊,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怪你姐夫。是上次你去邹大人家说书的时候,那位推荐他升任主事的郎中大人也在,对你的印象还挺深的呢。这次那个厂公乔迁之喜,工部侍郎无意间提及不知该送什么。那位郎中大人知晓后,便推荐了你去。还说,从未有人见过厂公真正的笑容,你说的那些段子那么有趣,说不定,能博他一笑,那样比送金山银山都来的可贵。”
魏依然合上双眼。
已经报上去了,事情就算是定了,与其抱怨,不如还是好好准备吧。
给官家说书,可不像现在这般畅所欲言。很多忌讳,比如说官家的名讳,禁忌等。能了解的要尽量了解,万一你口中哪个反派与官家的家人重名,就算是小名重合,那结果可不是屏蔽,直接就是死罪。所以,你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去给官家说。
更何况这次的官家,还不是普通的官家,是比正常男人更加敏感,更加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更加变态的大太监。
魏依然深吸一口气,“具体是什么日子?”
李宝珊声音发颤,“下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