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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阙山立宗千余年,道法翘楚仙途渊源。然而今日一早,封山大阵前和道派同年而立的醒禁碑却被人砍成两截。

醒禁碑无碍大阵,为的是提醒闯山破阵不自量力的生事者滚蛋,本身并无道法加持,年久失修断了再立也不算要紧。

可敢在道宗首屈一指暴躁无双的浮阙山掌门天阳道君治下挑衅,那才是要紧的大事。

毕竟这一代浮阙山猛人辈出,少人敢惹,突然撞上来个不知死活的,修身养性多年的天阳道君反而有点小兴奋。

听了守山弟子的禀告,天阳道君从静修中豁然睁目,“今日敢砍我宗醒禁碑,明天就敢来破我宗山阵,我承袭掌门三百年来这可是头一个找上门求形神俱灭的混账!”

“回掌门,干这事儿的不是外人……是个今日刚入我正宗的旁宗弟子。”护门弟子说完抬头,只剩个空空的座蒲在听他禀明。

山阵外,断碑前,正待入门的新弟子个个惊惧惶恐离着石碑残骸几丈开外,独留罪魁祸首卓涅心一人站在当中。

卓涅心也一脸懵逼,但不是对着石碑,而是对着手里的长剑。

师父给自己熔铸得新剑,还没入正宗的门就给砍呲了,剑身蛛网似的裂纹纵深不说,还豁了七八个口子,心疼死她了。

不知何时身后杂乱的絮絮低语归于平静,但这平静诡异出奇,卓涅心警觉回头,原本站得够远的弟子们又往后挪撤去几丈。

隔在自己和其他人之间多了个怒容鲜妍的美人。

单看那一身玄青法袍白璧玉冠也知道这是浮阙山有排面的高位长老道君。

卓涅心自知闯祸,也不打算推诿托词,直视眼前来人万千威仪的瞋视里,那来者不善的威压,尴尬一笑,“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眼前怒容满面明艳逼人的女子眼睛都瞪竖了,“不是故意?你要是故意是不是还想把山阵捅个对穿?”

“山阵要是能被我捅穿,那就不能叫山阵了……”卓涅心在看到面前之人绝美的容颜由红转白后及时阻止到嘴边的后半句话。

师父让她别把散漫嚣张的市井之气带进正宗,她想起师父拎着雪亮砍刀叮嘱自己的情形,狠狠打了个冷颤,规规矩矩低头见礼,“那个什么……弟子卓涅心有错,甘愿受罚。”

“掌门息怒。”守山弟子自然认得天阳道君,他们是了解自家掌门的脾气,急忙颔首。

之前这些守山弟子见礼时卓涅心还忙着心疼剑,没注意来人和称呼,眼前之人刚刚被叫做掌门,吓了她一蹦,没想到自己上来就惹了正宗的掌门,这下完了!

其他人看她的表情也都是一副:你上山第一天这仙途就走宽了啊……

可她转念一想,哪里完了?这是好事啊!说不定掌门一生气就把她打发回去,挨一顿师父的暴揍而已,就又可以留在她自己想留的地方,师父也没理由推她出门。

旁支门人各个都想被选入正宗修炼,卓涅心除外。

她是浮阙山宗下灼炼坊弟子,说是分脉旁支,细论还算不上,灼炼坊只是为正宗开采冶炼矿石的产业,与其说是弟子不如说是帮工。可卓涅心自幼跟师父与师兄弟一处,过得快意舒坦,听说自己被选上正宗时比被劫雷劈了还崩溃。

可师命不可违,正宗正令更是不能忤逆,带着一肚子愤懑抱怨,自小长在矿场下熔炉边、浪在乡野边镇的卓涅心才毫无期许的来到浮阙山下。

她心里装满漫不经心的不在乎,自然装不下惶恐和谦卑,做了错事张口就认更没思想包袱。

听卓涅心自称弟子,认错态度诚恳自然,天阳道君才意识到今天是旁支分宗选上弟子入门的日子,这不是寻衅滋事,纯属意外,怒气和兴致一起消了大半,心底却隐隐升腾起好奇,面色稍缓,“好端端的,你拔剑砍醒禁碑是闲的吗?”

一旁的守山弟子不等卓涅心开口便抢了先,“她不止砍了醒禁碑,还伤了人。”

碑断可能是误会,但袭击同门却是罪不容恕。

天阳道君也不多问,看卓涅心没有解释的意思,环顾四周看到个身上沾满尘泥脸侧有擦伤的弟子。

“云镜门一脉,弟子柳奚仲见过掌门。”

柳奚仲忍着疼行礼,起身后看了看卓涅心,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他真的很无辜。

柳奚仲开开心心和被选上的同门聊着天说着话畅想着仙途坦顺的未来,突然被人从后背结结实实一推摔出老远,他回头只看见卓涅心拔剑砍碑那潇洒利落的动作,和随后应声着地碎裂的半块石碑,别的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