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原本还想问关于他们主人的消息,但转瞬又想,她现在也不好将这些鬼逼得太过,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他们的主人,至少目前还没有和对方认识的时候,她不想和那个无法探知深厚的人成为敌人。
反正,她把这些鬼带在身上,这么浓烈的鬼气,对方作为一个高手,不可能这些都发现不了吧。
实在不行,她可以假意松懈放了这些鬼,随后再追踪他们的去向,自然很快就可以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了。
而另一边的宅邸中。
孟柏在了解到白玉的本性以及对自己的喜欢后,她心里的防备便放下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愿意和鬼生活在一起,怎么逃离这个鬼的身边,依旧是她人生的一大难题。
如果不愿意伤害白玉,那么她就会陷入两难的选择,不跑的话,就得和鬼继续生活在一起,跑的话,鬼以后破开封印跑出来,自己可能照样也得死。
毕竟对方只是说喜欢她,不代表不会由爱生恨吧。
想到这些,孟柏顿时沮丧了,感觉自己无论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心里被这些事情缠绕着,便开心不起来,勉强应付了一下白玉后,她便神情萎靡地抱着狗晒了一下午的太阳,白玉看出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样子,心里有几分焦躁和担忧,最后就只好偷偷地在孟柏背后的角落里看着她。
等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一大早,孟柏又借着出门买菜的借口去了县城里。
打听了一番,很快找到县城里唯一的那家客栈,见到了那个周道士。
周白一看她满脸丧气地进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她:“你成功了?”
孟柏沮丧地摇了摇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下不去手。”
“什么?你居然说你下不去手?”周白清隽的眼眉简直要皱出一个川字来,“你脑子应该没问题吧,那可是杀人如麻的恶鬼啊,他不死,你就得死,你明白吗?”
“我知道他是恶鬼,可是,他虽然是恶鬼,但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还……还经常对我露出无辜又纯真的表情,还表示喜欢我,就像这样……”
说着孟柏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将平时白玉歪着头充满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表情给对方表演了一个:“就像这样,总是给人感觉他可怜巴巴的什么也不知道,很无辜的样子,你说这样我怎么下得去手?”
等她表演完,抬起头,就看到周白用看智障的眼神,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
“我说的是真的!”孟柏有点急了,她站起来原地走了走,同时还使劲挠自己的头发,“而且,我和和他不是结了冥婚吗,我这样做,将人……将鬼哄得团团转,让人家掏心掏肺对自己好,然后完了还要杀了人家,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那是因为你不懂恶鬼的本质,恶鬼和普通的鬼魂不一样,鬼魂一旦变成恶鬼,再杀过人,便就再也不能和人相提并论了,他们一向都善于伪装,等人放松了警惕之后,再一击毙命,你以为这些都是真的吗,而且我告诉你,这样的鬼,若是不除掉,必然会造成极其可怕的后果。”
孟柏脸上的表情更难受,她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是,我觉得……其实,这个鬼他……有没有可能可以好好跟我们人类进行对话交流?毕竟,我觉得他还是有正常人的理智在的,其实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讨论讨论,尽量争取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满足他的执念,送他去投胎,然后皆大欢喜,这样不好吗?”
“你懂什么,这鬼镇压了八百年,你以为你想的这些东西没人想过试过?况且一旦恶鬼有了执念,那必定就要人命才能消除,当初他屠杀了一整个家族几百口的人却依旧没有消去执念,那么你觉得他还要杀多少人,这事儿如果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么还要我们道士来做什么?”
大概是道士和恶鬼的身份天然敌对的关系,孟柏从周白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对恶鬼极其深恶痛绝,她想,如果能力允许的话,她现在指不定就已经冲进那座宅子把白玉给灭了。
而周白,见到孟柏脸上那副犹豫不决的表情,不等她再说什么,便道:“罢了,你现在对那鬼残留着同情,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杀人时候狰狞的面目,如果你亲眼看到一次,那我相信,你一定能毫不犹豫的除了他。”
孟柏觉得她这个话里隐含的意思有点可怕,不由地后退几步,防备地看着她道:“你要对我干什么。”
周白拿出身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黄纸,一只毛笔,和一个巴掌大的白瓷小碟,随后拔出腰间的宝剑,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下,将手放到瓷碟上方,很快就在瓷碟中积累了浅浅的一层血,见差不多,她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