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有一丝担忧,道:“那倒是未尝不可,不过她重伤初愈,你要是强行用神入术进去,她若是醒不过来,你也会有所损耗,还是得谨慎一些。”
扶桑笑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扶桑想用神入术去莫染脑海里看看,一方面是想弄清楚为何魔能生出魂魄,另一方面他还想知道一个平日总是语出惊人的姑娘,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会不会与常人有什么不一样。
冥王指着门口正在偷听的人影,问道:“你就打算让她一直留在旸谷?”
“本来呢,我是想着让她伤好了就赶紧走,不过今日碧落来警告过我了,让我别留闲杂人等在旸谷,否则会一道天雷劈了我这里。那我就偏让她留下来,我看他们能奈我何!”扶桑指着天上,毫不畏惧地说道。
冥王知晓他是为了当年女娲之死在跟天界赌气较劲,好言相劝:“别耍小孩子脾气,当年天界不帮女娲,是女娲自己的意思,她向来心系天下苍生,慈悲为怀,是断然不会让他人牺牲来拯救自己的,为了庇护她所在意的人间而归于尘土也是她的选择,这点你也知道。”
“我不管,要不是他们为争帝位惹出乱子,女娲又怎么会牺牲。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清心寡欲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可能真如他们所说,我生于凡间长于凡间,和女娲一样舍不掉七情六欲,所以我做不到这么心狠,也更没办法原谅他们。”扶桑面无表情地说着,望着天边。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我在乎的人,活生生地消失在我眼前。我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袖手旁观,这也是为何他们总认为我行事随心所欲,毫无规矩和章法吧。我不认同他们,他们也不认同我,那便谁也别想说服谁,就这么着吧。赤云,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不想听你劝,你别介意。”
冥王哭笑不得,认识扶桑已数千年了,看着他显世,成长,再到可以独当一面,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认定了某一件事,就算天塌下来也是不会变的,这一点对于很多方面大有益处,譬如坚守旸谷他的本职,他做得很好。但对于有些方面,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譬如四处树敌。
但冥王也知晓女娲对他的意义,女娲是大地之母,亦算是他的母亲,遇到母亲因这种缘故离世,也难免会有情绪。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扶桑重整心情,笑了笑,“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啊……这段时间西边人族战事频发死亡惨重,太忙,给忘了,下次一定给你带来,你想看什么样的戏?”冥王差点忘记,扶桑之前拜托他,让他去凡间找一出戏记录到画轴里带来给他看,“我让忘川帮你留意留意。”
“没什么特别的,就挑凡间最有名气的戏吧。”
因为不能随意出旸谷,扶桑格外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今都时兴些什么。也特别好奇凡人会怎样编排他们这些天神的故事。
“喂,外面偷听的那个,你不累呀?”
正事已谈完,扶桑挥手,门便打开了,趴在门上的莫染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在了门口。
“神神秘秘的,聊什么?是不是在讨论我?”莫染站起身弯着腰边揉着刚刚磕着的膝盖,边说道,“你们是不是也奇怪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说实话吧,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不是莫染。”
扶桑和冥王闻言面面相觑。末了,冥王开口:“我算是明白你为何想看看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了。”
扶桑无奈,“你是不是莫染我们并不感兴趣,要想留在这里,别给我惹事就行,要真闯了祸,让天上的抓到把柄,我也没必要管你,你就只有出去自生自灭了。”
莫染想到扶桑总不承认是因为看不惯她含冤被追杀而救她,坦然道:“那今天你为什么要管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口嫌体直的人设,明明就是要维护我,干嘛说那么难听?”
“什么,什么人?”扶桑此时已迫不及待想要用神入术看看她到底是何物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