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高照,不知是氛围紧张还是当真是暑意来袭,竟有人走在半途瘫倒在地。
此人为东厂阉人,脸泛虚白,已然神志不清。
但被两名兵卫架起带走之时,口中还不断的在嘟囔着:我不走,莫要将我带走的话语。
陈七自一大早便从自己的府内走出,来到这大理寺的门前。
倒也不进去,只是看着门前的人来人往。
“陈千户。”率先来的是郑沅霏,她身为参将,哦不,将军之女,自然是有分量来这大理寺的。
当然,与她同行的自然是郑伯骥。
“见过定国将军。”陈七微微拱手。
“陈小友。”郑伯骥爽朗一笑,“自上次江陵事毕,你便不曾去我府上,锦衣可是这般繁忙?”
“小事缠身,不过向来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会说话。”郑伯骥赞叹道,“当真是同辈青年才俊之佼佼者,你身上若无亲事,便都想将沅霏许配于你了。”
“爹!”郑沅霏轻轻跺脚,一声娇嗔。
陈七见她模样,虽是撒娇,却少了往日的灵动。
这郑沅霏虽说坏点子多些,但称不上奸恶,可今日仔细一见,却是憔悴不少。
“爹。”郑沅霏主动说话到,“您先去吧,小女随后就到。”
说完微微欠身。
郑伯骥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一瞬,但仅仅一瞬,不曾被人察觉。
“好。”
说着转身离去。
“郑姑娘。”陈七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千户大人。”郑沅霏对着陈七又微微欠身。
陈七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在江陵之时,初见郑沅霏时那一身紫色纱衣,她有着与苏叶不同的灵动,一个是鬼灵精怪,一个是性子蔫坏。
再加上昔日见她,不是常开玩笑就是骑马打猎,从未有过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千户大人。”郑沅霏看一眼陈七叹息道,“你虽极力掩饰,但或是与你同病相怜我却看得出来。”
“眼下宋叔叔即将三司会审,若要翻罪基本上是不可能。”郑沅霏转头看一眼大理寺的高楼,“正如四殿下一般,他被关入凉风宫,这一生权势与他再无干系。”
“莫怪我将话说的难听。”陈七说道,“宋良平之祸与四殿下不同,二人不能一同而语。”
“这我自然知晓。”郑沅霏心中自然知晓四殿下是何人,只不过或是在郑伯骥的家门之下被管教慎严,才会对不羁的四殿下心生欢喜。
“对了。”郑沅霏先前无论说多少话,陈七都听得出来是为眼下这句话做铺垫,“前几日,听闻千户大人去红藕香为四殿下寻一女子,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陈七实话实说,不愿隐瞒。
“曾寄希望于此事为假,但四殿下此人,从不过生辰,这女子能知晓他生辰,想必关系定是不一般吧。”郑沅霏轻摇头道,“眼下与他再无可能,但是陈千户的确是人中龙凤,若当真是嫁与你,倒也不一定是坏事。”
说着她露出坏笑,一幅强打着精神开心的模样。
着实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