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厮杀,流失的生命,还有师父的嘱托,全都在一瞬挤进脑海,脑子里像是被人为注射了血水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也能感受到汩汩的痛苦在一直流动。
摸不到,却能感受到,无法阻止,叶欢痛的浑身冷汗,慢慢的坐在地上,她已经不想认识这是哪里,她只盼望自己能逃过这么一劫,在疼痛过去后,好好的站在这里!
“欢儿,你这是怎么了?”李氏觉得不对劲,往前一步抓着叶欢的双手,往日叶欢发病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看起来痛苦至极的模样,这短短一刻钟竟是把她弄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放开我”叶欢蹙眉甩开李氏的手,身上的嫁衣鲜红如血,喉头间又是一片腥甜,一口血就这般众目睽睽的吐了出来!
染红了一地……
“……”周围所有观礼之人看到这一幕一半是新奇一般是同情,这逸王的新妻,该不会现在就要死在这儿吧……
“爷……”应禾觉得这事实在不能这么下去,这疯子王妃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成亲堂上!
他们爷一连娶了三任王妃都是在礼堂上离奇死亡,这第四任,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麻烦!
“应禾!送客!”轮椅上的男子眉头紧蹙,看着这女人,面色多少有些不耐烦,还以为是个命硬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叶欢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她身子向来没这么差,怎么会这般的痛苦?
身体内似乎有嗜心蚁虫在四处钻透她的血肉,又疼又痒又麻。
“各位,王妃身体不便,便不劳各位多叨扰了,请回吧!”应禾一番话,带着拒客的意思,几十个侍卫围成一个圈堵在叶欢和裴夜面前气势逼人,虎视眈眈,所有人都只能告退。
这样的戏码在这逸亲王府出了不只一次,也许他们明日起来,就能收到逸亲王妃暴毙的消息。
就连皇帝都不想多留,在下人过来禀报新娘子身体不适时匆匆离去。
裴夜和应禾还留在这大堂上,将军府的人和喜娘都已经离开,这是一枚被舍弃的棋子,他想看看,她是能活下去?还是能将他这王府给折腾出一个花儿来。
叶欢痛的想笑,她是疼,可意识还是有的,这样子分明就是被将军府当做敷衍与逸亲王府的婚约的弃子而已。
所以她体内的嗜心蚁,就是面前这个男饶下的,而她也的确笑出声来,撑着身上四处的痛痒,一步一步的往裴夜的跟前走去。
“王爷,不想娶叶欢,赐一杯毒酒就是,何必用这点微末的手段呢?王爷您自己也疼不是吗?”
裴夜面色不动如山,可他的确是疼的,嗜心蚁是子蛊,需要用他体内的母蛊培育,叶欢每走近一步,他身上的母蛊就狂躁半分。
“你,识蛊?”将军府的二女儿有疯病,除此之外,她还是个修不得武道的废材,这种废物娶到逸亲王府没有任何用处,还有可能是个内里不漏声色的线人。
叶欢呵呵一笑,抬起手遮住还带着血迹的红唇,胳膊牵起流光水袖,艳丽的嫁衣竟趁的那张苍白的脸愈发明媚,淡淡的抹去唇上沾染的鲜血,叶欢抬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