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瑾跟着苏洐回了他们的卧室,一番洗漱后,两人宽衣上了床。
许是白日的那一场太惊心动魄,即便是这么晚了,余初瑾却仍无睡意。她小心的翻了个身,耳边响起苏洐的声音,“怎么,睡不着吗?”
“你也没睡着吗?”余初瑾重新翻了个身,侧身正对着苏洐。
夜色下,她看不清他的眉眼,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书墨香,一种很容易便让人静下心来的香味。
余初瑾朝着苏洐靠了靠,握住他温暖的手,轻声说道:“阿洐,你说郑爷爷那番话,是真心的吗?”
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郑骞是真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还是不愿麻烦他们,才故意这样说的。
苏洐紧了紧余初瑾的手,“我想是真的。”
余初瑾闻言,不由侧身坐了起来,“为什么?”
“说话就说话,你动来动去干什么?”苏洐将坐着的余初瑾扯回了被窝,“虽说立了春,可龛谷寨立春跟不立春有什么区别?你也不怕冻到。”
说着话,将余初瑾往怀里揽了揽。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余初瑾不服气的说道,但却很享受苏洐怀抱间的温暖,是故便也没有拒绝,而是安心的躺着,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老爷子是真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而不是推脱之词呢?我到是觉得,他可能是不想麻烦我们。”
苏洐一只手枕着余初瑾,一只手则握着她略带薄茧的手,缓缓说道:“那是你因为,你不知道官场上的那些糟心事。老大人一身调兵遣将的本事,治军打战他是把好手,可却玩不来官场上的欠虞我诈。”
“我想他之所以不想回京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屋山那边虎视眈眈的西戎和戎狄吧!对他来说,当不当官无所谓,可能不能打蛮夷却是重要。只要能把自己的本事用对地方,官不官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余初瑾叹了口气,“老爷子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只可惜……”
只可惜忠良自古无善终!
余初瑾话到一半顿住没有往下说,可她是苏洐摆在心尖尖上的人,自是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紧了紧余初瑾的手指,他轻声说道:“初瑾,我是这样想的,也别说让老大人官复原职什么的了,我们只需要帮着他洗涮冤屈替他正名,让他恢复自由之身便好。这样的话,运作起来简单不说,也符合了老大人自己的心意,你说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余初瑾抬头看了苏洐,“当官不当官没什么要紧的,关健是老爷子的清白。”
夫妻俩人达成共识,又商量了一番具体怎么操作,眼见东主已然要发白,苏洐拍了拍余初瑾的肩,柔声说道:“睡吧,天马上就要亮了,你难道还想白天补一天的觉不成?”
若是从前,余初瑾自是不会愿意,但现在蒋凤翎死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她突然就觉得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前所未有的疲惫,别说是睡上一天便是睡上三天,似乎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
苏洐也没打算能听到余初瑾的回话,本身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只是,却没想到便在他准备闭上眼睛入睡时,余初瑾却开口了。
“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明天你早起就不用喊我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苏洐才闭上的眼睛一瞬睁开,低下头看着怀里正像只小猫一样,拱了拱寻找着合适舒服躺位的余初瑾,问道:“你认真的?”
“当然。”余初瑾仰头对上苏洐看来的目光,嘻嘻一笑,说道:“你也说了,蒋凤翎死了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所以我打算睡上个三天三夜。”
“这庆贺的方式到是挺独特的。”苏洐说道。
余初瑾笑意愈浓,只是,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不过,初瑾,我有更好的庆祝方式。”苏洐在她头顶说道。
余初瑾才待要问“什么样的庆祝方式”却发觉苏洐已经身子一翻,将她压在了身下,余初瑾顿时心头警玲大作,张了嘴才要喊停,不想,她才张嘴,苏洐已经需堵了上来。
疯了!
真的是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余初瑾瞪大眼,想要阻止苏洐,苏洐眼底噙了抹笑,不将她的抗议看在眼里,头一歪,咬住了她的耳垂,口舌才得了自由正待喊停的余初瑾,瞬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当即缴檄投降任苏洐为所欲为了……
很快,屋子里便一片春意盎然,天空中的皎皎明月却似害了羞,钻进了厚厚的乌云,只偶尔的探个头出来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