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醒过来了忙问道：“陛下需要什么？”

我兀自还有些恍惚，“我现在还活着吗？”

他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继而怒道：“陛下，您为何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缓了一会儿，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看我不回答，竟然激动地抓紧我的手臂问道：“陛下，您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疼疼疼。”我另一只手去拍开他抓我的手，“你抓到我肉了。”

“您还知道疼？”我头一次见他冒这么大的火，“您怕疼不怕死啊！”

我一把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头，来躲避他的教训，“我怕死啊，谁不怕死了，我刚醒过来，你能不能别老骂我。”

你又不是我的谁。

他一把扯下我的防护罩，朝我怒道：“那您方才跳水是怎么回事？您以为拿命开玩笑很好玩吗？”

我跟着怒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不成我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吗？你是我爸还是我妈？”

他拿出一封遗诏来，气得手都在发抖，“这是什么？您能解释解释吗？”

我惊道：“王公公怎么把这个给你了？”

他闻言更怒，“您说说看您想干什么？”

我撇开头闷声不解释。

他道：“陛下，先前您逛青楼，招道士就算了，臣没想到您竟然现在干得更离谱了！”

我面对着墙不说话，由着他骂我。

后来，他语气终于弱了下来，甚至像是在恳求我，“陛下，答应臣，您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吗？”

我的心也就跟着软了下来。

在冰冷的湖水里我看到了杨翊影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不走了，原书里的最后杨翊杀了季铖，杀了我的钦岑，我怎么可能再放得下一切离开。

我叹了口气，回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然而这意味着我要留在这个世界里放下我对他的留念不舍与爱恋，我要看着他和别人结婚生子，我要在这个世界里终老一生，这太痛苦了。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我轻声呢喃出这句话，终于下定决心，从此与他再不纠缠。

我转过身来抱住了他，他如上次一般摊开了手没有回拥我。

我道：“你抱抱我。”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抱住了我，我道：“抱紧一点。”

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拥抱，我依然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荚香味，我在这个怀抱里沉醉了很久。

因为从此一别，我和他就真的只是君臣了。

很久很久，我松开了手，朝他笑道：“好了。”

他看着我平静的神色，还有些担心，“陛下…”

我笑道：“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他松下一口气，我继续道：“我以后也不会再这么纠缠你了。”

他望着我，我笑道：“这次是真的了，你做你的忠臣，我做我的君王，从此我只当你是我的一个普通臣子。”

“陛下？”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低着头摆摆手，“你走吧，朕想一个人待着。”

他还没走，我缩回被子里把被子盖过了头，面对着墙壁。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那臣告退了。”

然后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