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比这个朝代的女子都身份特殊点,胆子大点,但我好歹也是个传统女性,一般不出去跟人乱搞的。
我道:“桃叶,好了,你别说了。”
桃叶道:“对了陛下,虽然奴婢没为你找到那位道长,但是奴婢在京城里找到了别的道士。”
我坐上自己的软榻,忙道:“那你快让他们进来。”
桃叶问道:“一起进来吗?”
我道:“还是一个个来。”
于是我就开始面试道士了,先来了几个一看就是骗钱没文化的,然后又来了几个说能呼风唤雨长生不老的,我说:“现在就去给朕呼一个,今天不下雨,就直接给朕出去。”
我这一面试就面试了许久,接下来又进来一个道士,道士问道:“陛下最近为何事所烦?”
我此刻最烦的就是算命群体里果然大部分是骗子,“朕为何事所烦,您猜猜?”
他道:“为所烦事而烦。”
这他妈不是句废话?我憋着心口一团怒火。突然间季铖来了,他醒得真快。
“陛下。”他向我行礼。
“嗯。”我点了点头,“你醒了。”
他道:“谢陛下。”
“没什么。”我低下了头,“你若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
他看了眼旁边的道士,皱眉道:“陛下还执迷于这些东西吗?”
我道:“朕说了,你别管朕。”
他站起来,突然站到我身边道:“那臣也来领教领教,陛下所说的高人。”
嘿,他还真跟我杠上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却面不改色,“陛下之前一直说臣不懂,那么臣今日便了解了解。”
他看样子是决心在这儿看热闹了,我硬着头皮朝那道士问道:“你算算朕心里最想做何事?”
那道士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我深呼吸,怒道:“滚下去。”
接下来继续来一个,那道士道:“陛下可是想寻求天人之术?”
我勉强点点头,“算吧。你有什么办法?”
那道士道:“贫道可炼一仙丹,约莫七七四十九日,又有九九八十一日,吃了后便有飞仙之可能。”
我怒火难以抑制,“滚。”
又来一个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些啥,说要帮我捉小鬼,我这下更没控制住,直接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东西往他丢过去,“滚!”
那道士连滚带爬地跑了,然后我听见了季铖的笑声。
我朝他吹胡子瞪眼,“笑什么笑?”
他笑道:“臣见陛下的高人确实知道许多臣不知道的。”
我气哼哼道:“这些都不是得道高人!上次在街上那个不一样!”
他问道:“那一个如何不同?”
我道:“那一个能猜出朕的心思,他好像知道朕的一切。”
他看着我,问道:“陛下的心思便是想庄周梦蝶,追求另一世界吗?”
被他这么说出来,怎么有点中二?我点点头,“怎么?”
他道:“陛下,您就是您,何必去想那些空谈虚无之事?”
我没法跟他解释,他继续道:“您是一国之君,您为我国改新政,收故土,您曾上前线,又去农田,您关心伤兵,关心农民,您对我们如此重要,为何您会认为在此毫无意义?”
我低着头:“这是朕的意义…”
我的情绪酝酿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但这不是我的意义。”
我道:“你就是不明白。”
这么多天以来,我头一次直视着他,我心里烧着一种火,一种不甘心,他就是不懂,他不懂我。
他看着我,在我们长久的对视后,他垂下眸子,像是认输了似的,问道:“您对我们有意义,可我们对您没有意义,对吗?”
像是击溃了我所有防线似的,我喉咙堵塞说不出口,他难道不明白我,他难道不知道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在这里,我的亲人是别人的,我的身份地位认知也来自于别人,我的这个身体也是用的别人的,我仅仅只有这份对他的喜欢,才是独属于我自己的。
可如今这份喜欢也落空了,那我在这里真的还有意义吗?
我道:“我可以换成是任何一个贤明的帝王,都对你们有意义。而不是我对你们有意义。”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像是想要反驳我,我平静地坐下来,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我道:“看完了朕的笑话,你可以走了吧?”
突然,猛地一声打起了响雷,继而倾盆大雨瓢泼而至,桃叶忙跑进来激动地喊道:“陛下,那几位道长真的能呼风唤雨啊!”
what?
“哇雨好大啊!”桃叶忍不住继续道,“您看好久没下过这么大雨了!”
我终于能勉强换个轻松的话题了,朝季铖得意道:“你瞧,不是也有还不错的吗?”
季铖却在出神,好似没听见我说话。
桃叶道:“陛下,雨太大了,风也好大,今个儿可能出行不便啊。”
季铖回神过来,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朝我问道:“陛下,臣今晚能留宿宫里吗?”
他还能怕雨?真是活久见。
谁知他下一句话又是:“或者,陛下能让那几位道长现在立刻把雨停了吗?”
虽然他语气诚恳,但我怎么觉得他在嘲讽我?
我朝桃叶问道:“那几位道长能立马停雨吗?”
桃叶尴尬笑道:“道长再神,也不能说下雨就下雨说停就停的嘛。”
我点点头,“那给季将军安排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