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怎么大家伙儿约时间都爱约一块儿?我只好又拒绝道:“明日已约了同甫。”
皇后问道:“陛下与方尚书是又要商讨一些政事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出去看看风景,随便聊聊。”
皇后笑道:“臣妾明白了,那等陛下有空的时候再来知会臣妾吧。”
我忙点点头,莫名有一种负心汉的错觉。
下午去季府的路上,我紧张得喉咙发紧,于是提前下了马车走路来缓解心情,为了拖延时间,我还边走边左看看右瞧瞧。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道士在算命。
虽然我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但是都穿越到这个理论上不该存在的世界了,那偶尔信一信算命的也是人之常情。
我好奇地偷偷打量那道士,那道士看来倒是正气盎然,不像个江湖骗子。他瞥了我一眼,叹道:“既来之则安之。”
啥玩意儿?我指了指自己,问道:“您在说我?”
他点点头,“公子,事情发生了,就该好好接受,这是上天赐给你的命中注定。”
我被他勾起兴趣了,坐到了他的桌前,问道:“您能看出我什么?”
他道:“公子非池中物,但是想要脱离却没有办法。”
我问道:“为何没有办法,您能让我脱离吗?”
他问道:“为何一定要脱离?”
我道:“既然我并非此中人,那我留此意义为何?我自然该离开这里,回到我应该回去的地方。”
他道:“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我道:“您是说,这两界皆为我?只待我自己梦醒之时?”
他笑着点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我不服道:“庄周梦蝶时,认为蝴蝶适志。可我并不适这里,我不想待在这世上,我待在这里毫无意义,我想回庄周原身。”
我激动之余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我一撇头看见了季铖。
我一时有些尴尬,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垂头道:“想到公子可能大概这个时候来府上,家母便让我来迎接公子。公子此刻走吗?”
“嗯好。”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又望向道士,朝他行了个礼,道:“今日我还有事,不知先生是否一直在此可以寻到,我改日还想来找先生请教。”
那道士朝我笑了笑,“公子,在下最后送您一句话,人待在任何地方,细究起来都是没有意义的,但人在任何地方的存在本身,都是有意义的。”
他留下这番话,竟然就收摊走了,飘飘然真如一个世外高人。
我自个儿琢磨着他的话,总觉得想问他的事情更多,但他却就这么走了。
“公子。”季铖将我思绪打断,“走吧?”
“哦。”我顺其自然回道,“走吧。”
想到这里,又招招手让桃叶耳朵凑到我嘴边来,“你去帮我跟跟那位先生,最好能请他到我宫里去。”
季铖看着我道:“自古以来,方士误国,公子不可迷信这些东西。”
我要是现在还在21世纪好好待着,我肯定不迷信啊,但是现在不就发生了科学之外的东西了吗。
我道:“那位先生不一样,他能解我之惑。”
他道:“不过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故弄玄虚,公子不必当真,被迷惑了心智。六祖曾言,过去不可得,现在不可得,未来不可得,要把握当下。人生在世,还是务实为好。”
我讲不过他,只能闷闷地回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