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他好不容易费心费力的给周欢寻了一些韩昭国的小玩意儿,然后让她开心了一些,也对自己亲近了些。
本来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带了些周欢爱吃的糕点想给她送过来,可谁知道,一进门就遇上了慌张的苗禾。
原来,周欢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恐怕是要生了。
眼下的稳婆和太医看着自己主上不冷静的态度,也知道恐怕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于是只能转身离开,开始忙碌。
房间里,周欢满头大汗,身上的白色里衣都几乎是湿了一大片,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但是神智却很是清醒。
一旁的几个稳婆的交谈声,悉数落在了她的耳中。
“姑娘,大口呼吸。”
“对对对,就是这样。”
耳旁不断地传来稳婆鼓励的声音,慢慢的,周欢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没有那么多了,周欢稍微的松了口气。
突然,稳婆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不好了,姑娘,你这”
“出这么多血,这”
接二连三几个人的畏惧声,一下子让周欢的耳膜都被震破了,她心里突然生了一片荒芜。越来越的,她感受到了无力,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从她的身体里离开。
“快,你们出去问问主上,保大还是保小。”
稳婆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了周欢的耳中,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到打限,孩子却已经带她来了这一步。
周欢无力的叹了口气,一把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稳婆。
“她怎么说的?”拓跋钊静静地听着稳婆的回禀,就像是听到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消息一样。
稳婆吓的满头大汗,“姑娘的意思是,保小。”
“是吗?”
拓跋钊低头,手边放着的是刚刚侍卫给他端来的茶水,许久不碰都已经凉了。
“本王两个都要,一个都不能有问题,否则”拓跋钊顿了顿,“代价你们承担不起。”
稳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里面又耽误不得,只能转身离开。
而留在原地的拓跋钊,却一把端起来早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很快,房间里又传来了周欢的声音,还有稳婆们时不时肯定的声音,情况似乎微微好转了一些。
拓跋钊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保大就好了。这是他的自私,可转头又一想,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对周欢做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好事。
要不,这一次就学着做一次?
幸好这一次,拓跋钊并没有等很久,稳婆进去之后不久,就听到了她们高兴的声音。
“恭喜姑娘,恭喜姑娘。”
拓跋钊仔细听了进去,稳婆说的是,“恭喜姑娘,是对龙凤胎。”
这一刻,拓跋钊身为一个男人是有些羡慕齐煜的,有一个女人能够为了他如此的掏心掏肺,不顾一切,真是
不过,这依旧不能阻止拓跋钊现在想要看一眼周欢的急切心情。毕竟不久之前,他差点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
可谁知,太医却把他给拦下了。
“主上,产房之地阴气太重了,主上你千万不能进去的。”
“嗯?”拓跋钊停下脚步,冷眼一瞥,一旁的侍卫就上前将跪在他面前的太医给拖开了。
他现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人牵绊许多的小皇帝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身后的侍从跪了一地,而拓跋钊却是不管不顾。
床榻上,周欢躺在那里,面色和唇色苍白的要紧,没有任何的血色,修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拓跋钊看着周欢,心中涌上了复杂的情绪,方才太医说只能二保一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有时间和周欢相处一段时间的,可真的当死亡扑面而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的这一切都多么的恐怖。
“姑娘,主上过来了。”稳婆小声的提醒道。
终于,周欢的睫毛动了动,然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向拓跋钊,“多谢。”
她还是这么客气,拓跋钊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周欢的面前,
他点了点头,“已经没事了,你好好休养着,剩下的有我。”
“嗯。”
周欢莞尔,她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喘粗气,似乎有点费力。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