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开使出了那一招,林玄心头一喜,先是往左一让,用枪封堵住了萧开的变招,然后往前一步,准备回枪之后扫向萧开的右臂,这时候萧开余力未尽,一定是来不及回挡的,被林玄的枪击中右臂,就算不会被击掉兵器,也一定无力再战。
眼看林玄就要得手,不料萧开竟不收招,反而朝前一步,从林玄身边划过,反而到了林玄身后,也不回头,把枪尖往地上一插,双手握住枪杆腾空而起,一脚踢在了林玄后背上,林玄往前一倒,手中长枪脱手而出。
“萧开胜!”杨毅宣布。
林玄露出了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走上前,捡起了长枪,漠然的看了看杨曼,又看了萧开一眼,然后就像疯了似的冲向萧开,似要找萧开拼命。
“萧开,你个混蛋,你骗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毅和师兄弟们给拽住,“林玄,你发什么疯,败了就是败了。”
“你是不是输不起?”有人起哄。
“小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看重这场比赛的输赢,其实你短时间内有这等功夫,已经是很不错了,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打败我的。”萧开露出一脸愧疚的表情。
林玄还想说什么,但是感觉喉咙里面堵了个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杨曼在一旁,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林玄挣开众人,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抱上蛇矛,拎起包裹,扭头就走出武馆。杨曼也跟着跑了出去。
“小玄,你等等!”
林玄没有回头。
杨曼追了上去,拉住林玄的胳膊。
“你放开我,你跟你的萧师兄好去吧!”
“小玄,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我爹会做这个决定,我爹也没有跟我说过,你跟我回去,咱们跟我爹说清楚!”
“我不会回去了,你们一家人都是小人,都是骗子。”
“小玄,你怎么这么说,你不回去,那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跟你无关,你管不着。”
“那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走开,你们不要再骗我了,我问你,萧开怎么会我林家枪法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的啊!”
“你还在骗我,萧开昨天使的'欲擒故纵'和今天使的'浪子回头'分明都是我林家枪法,昨天我去问萧开,萧开还骗我说是自创的,分明就是你们合伙起来,骗我的林家枪法,你们一定是从金陵就计划好了的吧,说是什么教我识字。然后等学成,就让你爹弄出这么一个比武,故意羞辱我,然后你们明正言顺的赶我走,然后你们就可以过你们自己的好日子了,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说完,林玄挣扎开杨曼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玄,你听我解释啊!”杨曼站在原地,哭喊着。
太阳已经升至半空,翠绿的青草生机勃勃,鲜花开的娇艳欲滴,一切放佛那么美好。
原来,这半年来,萧开倍感压力,一是自身功夫已经练到瓶颈,没有什么进步,反而是刚入门一年多的陈奇,进步神速,眼看已经快赶上自己了,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练功,也无法消除自身的焦虑。后来正好在金陵渡口遇见林玄,又正好看到了那本《林家枪法》,又正好教林玄那本《林家枪法》,进而发现《林家枪法》比起杨毅所教,不知道高明到哪儿去了,于是顿起私心,趁林玄不注意,誊抄了一本,从此每日悄悄练习。萧开本有十余年的练枪功夫,所以进度上超越了林玄。恰逢这次比武,便用了林家枪法战胜了陈奇。
那日被林玄看破,搪塞了过去,所以本不打算用林家枪法与林玄比试,加之杨曼事先交代,便打算卖了这个人情,让林玄夺了这次优胜去。谁曾想,杨毅竟然宣布胜者能够迎娶杨曼并且继承馆主之位,要说杨曼,萧开自小和她一起长大,要说没有好感,那是假的,但是杨曼嫁与林玄,萧开也可以接受。只是萧开自小在武馆长大,为年轻一辈中资历最老的,武功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一直深受师弟们敬仰,故而萧开一直以为,武馆以后一定是自己继承,让他放弃武馆,将武馆交与林玄这么一个外人,他是万万做不到的。故而违背了杨曼的承诺,不惜被林玄看破,也要打败林玄。
林玄一个人,走在西湖长堤上。现在自己在临安没有找落,未免怅然,又忍不住想到杨曼,心里如刀割一般。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往哪里去,突然,一艘画舫映入眼帘,这艘船比西湖上别的船都要大一圈,在西湖上显得鹤立鸡群,船头上挂了两个大灯笼,大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字“朱”,林玄想了想,抬脚踏上那艘画舫。
朱荣仍跟林玄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斜着个身子靠在柜台上,在哪里百无聊赖地发着呆。林玄走到柜台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朱荣仿佛知道他要来一般,扭过了身子,对他一笑,“你想通了?”
“嗯。”
朱荣也不问他原因,仍旧把他带到了那间屋子里。
“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一会儿带你去见兄弟们,我还要在这里耽搁片刻。”
“嗯。”
不多会儿,朱荣办完了事儿,命驾起了画舫,望西子湖心驶去。越往湖心,荷花越盛,把一艘画舫都给遮住了,不知道驶了多远,湖心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岛,完全被荷花遮蔽,从外面看,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小岛。岛上建了一座寨子,寨子前是一个码头,画舫靠在码头上,朱荣走上船头,打了一个口哨,寨子里头也传出来一声口哨,然后寨门就打开了。朱荣领着林玄,走进了寨中,进了寨门,寨门马上关上,两旁的看守都不住打量林玄,看得林玄好不自在。
朱荣把林玄领进了大殿,大殿门上横挂一块牌匾,上书“聚义厅”,是仿着当时梁山所写。一斤大厅,正中一把交椅,左右依次又各摆了五张座椅,但不是每把交椅上都坐了人,只有右首第二把交椅上坐了一个白衣公子,左首第三把交椅上坐了一个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一见林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林玄面前,林玄这才看清,这个红衣女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明目皓齿,一头秀发干练的扎成一辫,盘在头后,一袭红衣,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人性烈如火。
未等朱荣说话,红衣女子就一把抓住林玄的手。
“你就是林玄吧,我早知道你会来,我等你等了好久了。我叫薛白,你既然入了咱们寨子,咱们就是兄弟了,你可以叫我薛姐,如果你觉得别扭,你也可以叫我薛哥。一会儿你薛哥给你接风,欢迎你加入咱们水泊盟。知道你要来,你薛哥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会儿领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