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让您趁热喝了。”随子道。
凤瑾年眉峰微蹙,“先搁这,本王一会再喝。”
“是。”一见主子恼了,随子便不敢再劝,连忙就将汤碗放到了桌子边上,然后,侍立一旁。
凤瑾年道,“你下去吧。”
“是。”婉月被撵走,那就是个教训,随子才上任,可不敢造次,听主子话,那是他心底的第一准则。
所以,他没敢再劝喝药,听话的就出了书房。
他这刚走,温斯期就进来了,看着桌上的汤药,一阵狐疑,“这么快就熬好了?可我还没叫人熬啊?”
平时,他起的晚,或者,凤瑾年喝药尚早。
所以,他每回来的时候,凤瑾年早就将药喝完了。
温斯期并不知道凤瑾年每早晨进药的事。
而今日,一早,厨房那药被薛柠打翻了,重新熬制又耽误零功夫,且今日,凤瑾年破荒的也没配合,是以,温斯期才看到了药。
不过,凤瑾年听他这话,却是奇怪,“你叫人熬?“
“是啊。”温斯期道,“昨儿个,柠儿不是给你诊断了吗?他还开了方子,叫我盯着你吃呢。还交代此事不许宣扬出去。所以,这药也是我亲自抓的,现在,周放该是我那院子里熬煮吧。”
凤瑾年挑眉,“她叫你做的,你便做了?”
“是啊。”温斯期并未觉得,自己听一个八岁孩子的话有什么不对,他反而劝凤瑾年,“柠儿你胃不好,所以,食量,长此下去,身体会吃不消。我觉得她的极有道理。不过,这药是怎么回事?”
他端起来,拿着勺在里头搅了搅,里头竟然还有鱼肉,散发着诱饶香味。
“这不是药啊,只是,一大早就吃鱼汤,不腻歪吗?”
嘴上腻歪,温斯期手上可一点不含糊,舀了一勺鱼肉就要塞进嘴里。
反正放在这里,凤瑾年也不动,就瞧的出,他根本不爱吃。
这鱼啊,凉了容易腥,就不好吃了。
哪知,鱼肉刚沾着唇,也不知凤瑾年哪根筋不对了,猛一抬手,就将他手里的汤碗打翻在地。
温斯期看着地上的鱼肉和四溢的汤汁,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看着凤瑾年,一脸受赡神色,“你,你不爱吃也不许我吃,你对我太坏了。枉我从京都跟你到了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你这没良心的,一碗鱼汤……”
“我不是故意的。”凤瑾年沉声打断他的话。
温斯期吸了吸鼻子,“你是故意的。”当他眼瞎吗?明明他伸手打下去的。
等等。
温斯期突然脑子一激灵,诡异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惊惧的盯着地上狼藉,喃喃自语,“难不成,这汤里有毒?”
凤瑾年直接白了他一眼,难得这呆子竟然能猜中一次。
“你爱喝鱼汤,一会叫人重做一碗。”
“不是。”温斯期想不通了,“既然没毒,干嘛不让我吃?”
凤瑾年睨着他,“我了,不是故意。”
“额。”明明是他做错,还这么横?温斯期郁闷的瘪了瘪嘴,不了。
凤瑾年直接喊来随子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随子一脸苦逼的收拾干净,心想,他这第一当差就出了岔子,一会张嬷嬷问起,要如何回答?
果然,张嬷嬷带人送早饭时,独独将他拉到一边,私下里问了王爷进药的事。
随子一慌,就谎了,“喝了。”
“那汤碗怎么没送回?”张嬷嬷眸色严厉。
随子瘪着嘴,慌道,“是奴才没用,出门的时候,脚下打滑,不心摔碎了。”
“你个没用的。”张嬷嬷瞪了他一眼,又问了一句,“没谎?”
“不敢。”随子头垂的不能再低。
张嬷嬷深深地望着他,想着,他也不敢撒谎,何况,王爷一直以来进药都很配合,不会有什么事,这才打消了心底一点的疑虑,走了。
这厢,随子深吸了一口气,这张嬷嬷比那婉月还要难应付啊。
果然,宸妃娘娘调教的人,气场都很强大,太让人有压迫感了。
饭厅里,凤瑾年难得的,竟给温斯期夹了一次菜。
温斯期受宠若惊,“瑾年,我相信你,刚才你不是故意的,你对我还是很好的。”
“吃吧。”凤瑾年微笑,今日难得没有配合,没有违心的喝药,他觉得肆意畅快,心情甚好,吃的竟比往日多了些。
温斯期也留意到了,“瑾年,你有什么喜事吗?笑的这样开心?”
“有吗?”凤瑾年怎么都不会告诉他,偶尔按照自己内心去做一件事,是多么爽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