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棺材里的两人,自然认出来外头说话的人是张天。
他怎么来了?
两人心中发出同样的疑问。
按计划,张天现在应该在太守衙门等着邱铁和莫毅找到了贼窝后回去报信,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但这变故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着送葬的队伍终于顺利出城,秦乐和上官鸿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不知张天为何不按计划,突然出现在此,但好歹没坏事。
邱铁和莫毅早在城外的一个小草堆旁等候抬棺队伍许久,期间两人身上脸上都被蚊虫亲了个遍。
莫毅本以为邱铁性子高傲,又出身富家,肯定是要叫屈或是不耐烦,可这一个晚上他却一动不动,连身边有蛇窜过也只当没看见,双眼只注视着城门口的位置,这专心认真的劲头倒是令他不小的吃了一惊。
数十人的抬棺队伍缓缓从城内走了出来,邱铁眼睛一亮,“出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展示他们本领的时刻了。
两人磨拳擦掌,心潮澎湃。
他们是心甘情愿前来从军之人,虽各有缺点,但心却是生得正义干净。
能够参与解救这么多人,两人自然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等一下。”正要走出草堆的莫毅,回头看了一眼叫住他的人。
“怎么了?”
“你瞧,后头还有一队人。”邱铁指了指不远处跟在抬棺队伍后头十多个人。
亦是子时,天色早已郁色浓重,幸好城墙边上点着几盏明灯,借着光,邱铁一眼看到了领头的张天,顿感不妙,按计划他不该在此地。
莫毅感到有些不耐烦,“他怎么也跟来了?”
这十多个人轻而易举就被他两人发现,难保抬棺的歹徒们不会察觉。
邱,莫二人忙从草堆里跳了出来,一把拦住张天带头的十多名衙役。
眼看前面抬棺歹人的身影已快消失在眼帘之中,张天急躁起来,低吼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邱铁语气不佳的反问道:“我还想问问你带着这十多个人是想干嘛?”
张天将腰间佩刀亮了出来:“官差办事,哪里轮得到尔等审问?速速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办案?呵,可笑。”邱铁轻蔑一笑,看向张天的目光是洞悉一切的凌厉,他道:“之前在太守衙门,在杜府的时候你怎不说官差办案,让我等速速离开?你倒真是生动诠释了何为过河拆桥一词。”
莫毅听得云里雾里。
张天不想在此与邱铁多费口舌,咬了咬牙,屈下头颅,抱拳赔礼道:“好,刚才是我的过失,我不该这么说。这案子全靠你们几位的帮助,可是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刻,就不劳烦你们了。”
邱铁冷哼一声:“收网的时机?说出这样的话,张长吏也真不觉得违心?你想要这个功劳,我理解。但你这样冲撞的做法分明是将自己的个人利益放在了五十多条性命之上。不过就是怕这案子的功劳归了我们,所以才在深夜带着十几个兵偷偷从衙门溜出来吧,长吏我可有说错?”
张天被他一句一句怼的连连后退,邱铁说的当然没错,说的很对。
他就是为了失踪案的功劳,才瞒着太守大人悄悄的带了最好的十几哥弟兄出来,直捣黄龙,将歹人绳之以法,只要他破了这样的大案,这辈子都不愁升官发财了。
被识破龌龊的心思,张天初觉有些为难窘迫,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在一瞬后想明白了一切。
眼中露出一丝嗜血的阴冷,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是,我就是为了功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是卫所中人,不需要这份功劳,可我很需要啊,再说我不是不救人的。”
他勾唇,五官变得狰狞,冷笑一声,道,“我是官差啊,我杀坏人的,坏人杀好人,都是天经地义。”
这样扭曲的心理,狗屁不通的逻辑,邱铁简直不屑到了极点,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张天自然不在乎,只是将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夜色中的刀光剑影令人不寒而栗。
“识相一点就让开,否则让你血溅当场!”张天恶狠狠的威胁道,他现在已经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