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卿向苏南絮施礼告退,面色清冷不理会同在楼下向她做鬼脸的侍衡,冷着脸瞪了一眼侍衡跟在苏黛木身后离开月恒馆。
“又如何惹着人家姑娘家了?”苏南絮好笑道。
侍衡闻言哒哒哒跑上楼梯,一边跑一边喊冤:“公子,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属下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
苏南絮淡淡瞥了侍衡一眼,了然道:“正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与侍卿一道长大,凡事不可过火。”
侍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心思公子自然是知道的,可这么多年了,这侍卿姑娘冷的跟片霜花似的,就是没有半点融化的兆头。”
苏南絮嘴角微勾:“哦?是吗?说的好像你如何深情款款,痴心不改似的。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少撩拨那些清秀侍女。”
侍衡似是被人抓到了痛脚,轻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侍卿同属下可是青梅竹马,岂是那些小花小草可比的?”
苏南絮却不再言语,独自煎茶、醒器皿、炙茶、碾茶、筛茶、煎水与调水、制茶引、制配香,一丝不苟,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优美洒脱,自成一派魏晋风流。
侍衡收起嘻嘻哈哈的嘴脸表情肃穆,直挺挺地噤声立于一旁,这是苏南絮的习惯,煮茶煎茶之时必须保持肃静,因为公子要静心。
一炷香后,香气四溢,馥郁芬芳,至此,茶汤成。
苏南絮淡淡道:“破云鸟可洗干净了?”
侍衡身子一凛,有些后怕地眨了两下眼,快速脱口:“公子放心,咱们家破云鸟现下白着呢,香的不得了。”
苏南絮微微颔首:“诸事安排好海就去安置吧,明日护送小姐回府。”说罢转身沿着流霞亭与二楼卧房相连的廊道离去。侍衡恭恭敬敬目送苏南絮....的背影离去。转身提袖默默拭汗,他发誓他绝对忘不了他家公子当时的脸色!
回想当时——
破云鸟那小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鼓鼓的,身上的白毛,哦不,现在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羽毛,黑的、绿的、红的啥都有,炸起来好几挫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十分的,冲!
然而这只扁毛畜生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回来大快朵颐了一翻后依旧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来回撒欢儿,众人闻之,唯恐躲避不及。这可是大公子的爱宠,去哪儿都要带着的,它若是不愿意,谁敢动手?这要是戳着眼睛,拽个羽毛什么的,公子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苏南絮闻讯赶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老实说,一开始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何故?话说,这破云鸟自孵化以来,便送到了苏南絮的手里,由他一手喂养长大。苏南絮素来洁癖,且十分严于律已,作为自己一骑绝尘的坐骑,自然从小就是干净整洁,体态优美,任谁不得夸一句“好鸟!”
苏南絮可是亲手把它带大的,这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接受地了?
然而此刻——
破云鸟与苏南絮双双对视.
破云鸟:“!!!”破云鸟看到主人,貌似十分欢喜,张开双翅,向苏南絮飞奔而来,摇头晃脑,一边跑一边跳。
苏南絮先是:“????”然后:“!!!!”
待到破云鸟快近身时,苏南絮思虑良久后,毫不犹豫急急挥袖,一阵光波自成屏障,破云乌狠狠撞在光波上,砰地一声反弹,又砰地一声。破云鸟展开双臂,一只鸟腿踩地,一只鸟腿腾空,双眼冒金星,晃了两下又转了两下,终于认命倒地。双翅摊开,一只爪子伸向天空,额,脑袋上的大包上又叠了个,额,小包。
苏南絮铁青着脸,冷声吩咐:“拖下去,洗千净。”然
后,毫不犹豫转身而去,留下庭中一众家仆大眼瞪小眼,侍衡也收起快要惊掉的下巴,连声催促道:“愣什么呢你们,还不快点干活。”
众人恍若大梦初醒,一圈圈围上前去,伸手就拖破云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