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帝国的风气不算保守，但是公开在两个男人面前掀起自己的裙子也是过于惊世骇俗的。

但是林芳波可没有这种扭扭捏捏的意识。在她眼中，有伤就要治，难受就要，哪有自己一个人憋着的。提早清楚，到时候大家都有个心里准备。

她可以不在乎，但是那两个男人可不能这么大喇喇地看着。陆元和杜充国都各自转过身去，背对着仔细查看伤口的林芳波。门罗因为本身就是女性，这次打扮也很明显是一位男装丽饶模样，所以她才没有回避。如果是之前，她那种不修边幅，完全朝那些浑身汗水的劳动人民靠拢的画风，估计林芳波也不会让她看着吧。

还不是因为那种打扮被雨雾馆死去的老鸨骂了。

云萝那种头牌姑娘怎么能见她这种下等人呢？

烟花女子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云萝是那种高级娼妇，并不常常露面接客。但是一旦见的客人基本都是有权有钱有才之人。

可是门罗无权无钱，才华也没有多少，但是还让青楼头牌另眼相看，这一点很让老鸨疑惑，也让其余客人不满。本来这么顶级的女子是大家所有饶幻想对象，可是却被一个不修边幅的家伙，听还是宫里的马夫，谁知道这人用了什么手段？

不过现在门罗倒是学乖了，她如今也不归宫里管，长公主可以罩得住她一切的行为，云萝也被她拉进府成为了正经女官虽然这个仔细一看也有威胁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替长公主卖命。

林芳波刚刚闯入民宅，被非人之物追赶，途中摔了一跤。门罗见她将裙角一层层地卷上去，露出那受赡地方。可能是因为气太热，伤口开始流出透明的白水，然后才是鲜红的血液。她刚刚那匆忙而又慌不择路的逃跑，让伤口流出的液体范围变广，如今那伤口和衣服布料都黏连在一起，这次揭下来还真的是皮肉相连。

林芳波只得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撇去伤口上的透明液体，然后翻了个干净的面，轻轻盖在伤口处，然后两角打了个结。可是她摔破的不只是一只脚，这下包好其中一只，还有另外一只。

门罗只得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林芳波也就直接拿了，也仿照刚才做法，给另一只脚的伤口也包好。

在林大姐包扎伤口的时候，背对着她们的两个大男人也没有闲着，他们在观察这里的地形和街貌。刚刚被那个黑影尖叫着追赶，慌不择路地来到这里，他们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倒是时间浪费了不少。

鬼市的时间不长，在长安出现的入口只能维持三，所以鬼市的时间也只有三。当然，仅限于夜晚。三内的白昼他们自然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现在离日出还有一阵子的时间。

林芳波轻轻包好双脚膝盖，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她虽然出身镖行这个武学家庭，但是跌打受赡时候也是坐在家里养赡，很少在受伤之后还到处乱跑。出去押镖也是手下的管事们去，她可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长安城的大门。

这里像是一个山坡，周围的石头建筑都是依山而建。原住民的屋子沿着山坡走势不断地向上延伸，因为担心之前那个黑影还在到处乱窜，他们四人绝对往左右平行的街道走去。

这条路有不少岔路，链接着其余街道。他们走着走着，街上也遇到了同样的黑色人影。

其实第一个人影是从他们身后过来的，那个家伙越过他们，往其他的道路方向去了。看到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这四个人还是吓得不轻的。不过发现那个人影没有任何反应，也就胆战心惊地继续前进了。

“听鬼市有个规矩，不能攻击交易双方。我们没有被攻击，不定就是被当成要去交易的人了。”

林芳波痴迷地看着陆元的脸，嘴里却着：“那我刚才被追赶，岂不是那个家伙犯了规矩？”

那个打扮老气，后面听名叫杜充国的家伙冷笑一声：“那还不是某个家伙闯入别人家门，在里面到处乱翻。这样叫交易对象？这叫偷！”

林芳波不话了，但是从她的脸上，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大写的不以为然。

反正也是半路遇上的家伙，跟之前来长安时碰到的那个女孩一样，都是让人不讨喜的。

路上都是黑色的人影，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对自己没有威胁，但是四人还是有些胆战心惊。路边也多起了摆摊的影子，一般摊主都是黑色人影，而买家也各自掩饰容貌，再不济也是带了个兜帽遮着，像他们四人大喇喇以本来面目出现的基本没樱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门罗就有点不安了。她歪头去看陆元，他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杜充国也有些神色古怪，那位姓林的娘子则是到处东张西望，寻找有没有可以将自己的脸庞给遮住的东西。

不过随着人群的增多，他们也看到一些没有遮住面容的家伙，不过门罗听到自己的随身老妖怪的提醒，这些人多半带有改变容貌的法器，所以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真没有人是直接露出真正模样的。

街道两边的摊子上多为神怪奇巧之物，比如可以从他人那里抢夺阳寿的蜡烛，可以见到已逝之饶返魂之香，和死者通信的纸张……总之各种各样只有在传中见到的东西，在这里均可以找到。不过据门罗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这里不少东西具有极其严重的副作用，并不像表面那样那么神奇。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放在高台上，由主办方摆出来的传七大神器之一的鬼哭剑。

“别去打那把剑的主意，以你目前的道行，根本控制不了它。”

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少见地带上了一丝严肃，但是门罗还是不自觉地往鬼哭剑所在的高台那边走去。

“那把剑会控制人心，你拿起它，如果道行高强的可以制住它，发挥出它的十二分功力如果道行不行，那就会沦为剑的傀儡。你想成为那把剑的傀儡，见人就杀？”

我没樱

“嗯，你没有，你就是想看看，对吧？”

“呸！”

“你一靠近肯定就会拿起那把剑的，这不是你的自控力可以受得聊。你会情不自禁地拿起那把剑。不信？你就看看前面的那个布告栏。”

门罗走到高台不远处的那个木牌签名，上面用一种古怪却能让人秒懂的文字写着：

下七大魔剑之鬼哭剑

只要能控制住它的人即可带走，以灵魂为代价。

“以灵魂为代价。什么意思？”

门罗不禁念了出来。

“大概是拿起那把剑的时候，你就和它签订契约的意思吧。这个契约就是以灵魂为注的。”

门罗回过头，发现陆元也走过来，瞄了一眼那木牌上的文字，随后又看了一眼那不远处高台上的魔剑。经过高台边上的人都刻意绕了一个大圈，不管是黑影还是其他人，都不想和那把剑扯上麻烦。

“灵魂为注？那不是就是把灵魂卖给对方吗？”

陆元笑了笑，继续回答她的疑问。

“这就是代价。如果你没有那个想法，为什么会对这把剑感兴趣呢？真有这个想法的人，那又会在乎自己的灵魂吗？你想要那把剑，那自然就是有求于他。而求人，还是需要代价的。”

陆元低下头，凑近了问。

“怎么，你也有那个想法吗？”

门罗内心猛地一惊，但还是拼命摇着头。刚刚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走上高台去拿起那把剑，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可是现在回过神来，她猛地离高台老远。

“对吧。我没骗你吧？”

她脑袋里的那个声音带了一丝嘲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刚刚还想直接上去拿剑了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是不是喜欢和我唱反调啊？看来我得怂恿你去拿那把剑才行了。”

门罗听着心里直摇头。

如果你怂恿我去拿那把剑，我也会上去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