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堂上,烛光熠熠。
抬首,仰望堂上这曾经朝夕礼拜的观音像,潇潇的心中亦是无限平和。
第一次,她抗旨拒婚,被罚在此闭门思过。那时候,她万念俱灰,研习佛法,多是大彻大悲。此次,幽禁于此,却是无限欣慰。
弥笙步入堂中,见她双手合十、虔诚跪拜,有些薄怒道:“吃了几月的斋、拜了几月的佛,怎么,没有宁王殿下,你就盼着皇上降罪,罚你落发为尼吗?”
潇潇缓缓睁开眼:“如今,我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南昭王妃,就算皇上再生气,也会思虑一番。等见了爹爹和娘亲,哥哥大可请他们放心。”
弥笙哼了声,想起谌公公的话,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一半。
“你是料定皇上不会轻易严惩你,才如此胆大妄为吗!”
“众人皆知,曾经,皇后是皇上的心头肉。如今,却是皇上多年难以拔除的心头刺!你倒算得准,刻意往皇上的最痛处戳去。当真不怕株连侯府!”
潇潇道:“持国公势大,失去爹爹,拓阳军便会落入持国公之手。严惩我,卓盈芳就会成为南昭王妃。何况,我这一身服饰,可是萧妃刻意准备的。待皇上消了气,细查下去,我自然无事。”
潇潇说的笃定,但她对此事的沉着冷静、步步为营,倒叫弥笙惊讶。曾几何时,她已变得这般精于算计?
“此事,可是宁王的计谋?”他眯起眼,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提及墨尘,潇潇直起的腰背,默默垮下一半。那日,墨尘夜探大觉寺,恳请般的宣誓,叫她心中欣喜无限、又忧愁无限。
她对墨尘,爱的如此浓烈,却也能认清现实、坦然放手。而墨尘
她原是以为,他骨子里冷漠无情的性子,应最是明白佛说的缘聚缘散、万事皆空的。岂知
潇潇微微一叹:“他看重我,自是不肯让我涉险的。我既答应了这婚事,总不能白白受了这委屈。”
“皇上心中,是惦记着皇后娘娘的。否则,皇上不会对着皇后娘娘的画像红了眼眶。”
说着,她沉下眉骨,想到年前在承乾宫撞见的情景、皇后娘娘凄婉的病容,想到墨尘的忧虑,她心中也不好受。
“哥,你知道吗?娘娘,时日不多”
“娘娘虽未言明,但我明白,她心中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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