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泪划过何言的脸颊,滴落在他手里握着的报告上,晕染开了一片空白。
这一辈子,他似乎欠柳浅太多太多,却又无力阻挡她的付出。默默接受她的好,却又拿不出等价的东西回应。有些东西,可能注定要欠她一辈子了。
他的目光落在何初身上,那么长时间的治疗,小家伙儿都能忍着疼痛乖乖配合,现如今病情稳定了许多,就等着找到合适的骨髓做了手术彻底痊愈。可这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一旦……就是要了初初的性命,他不敢尝试。
可是柳浅,她,做的这些,又由谁来补偿?
何言的内心极为痛苦的挣扎着,煎熬着,手里的纸张被攥的出了褶子,等待着最后被宣判的命运。
世界,世界这么大,除了浅浅,总会有别的适合初初的吧……
何言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猛地将报告胡乱塞进抽屉里。屉门关上了那一刹那,“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不大不小的炸开。掖了掖何初的被角,关上灯走出了病房。
柳浅接到何言的电话时是晚上九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