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孙嘉兴,嬴纪说了早晚杀之,便不急于一时。
现在乃是巳时,离正午还差些时候,若是没来长宁府,嬴纪估计自己已经说服了白风鹤。
理由也简单,就说春月坊贪图孙家家业,与嬴纪乃是合作关系,到时候再搬出来范夫人的名头一用,还怕不成事?而说服了白风鹤,那便等于说服了白家。
所以嬴纪有些不解了,范夫人既然猜到自己今晚会动手,为何还要在此时把自己叫来?
似乎是看出了嬴纪的不解,范夫人道:“叫你过来,只是为了与你说一声,进城的时候不用遮遮掩掩,直到你杀入孙家门前,孙家都不会有所察觉。”
嬴纪一愣,道:“嬴纪值得夫人如此对待?”
无功不受禄,范夫人越是如此,嬴纪心中便越是警惕。
范夫人摇头道:“小安宁,莫要妄自菲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有多么了不得。”
嬴纪更加疑惑,索性问道:“夫人……你到底想要嬴纪今后为夫人做些什么?”
范夫人莞尔道:“让你去中原继承我师门的掌门之位,信否?”
嬴纪沉默了一下,道:“太过……荒诞……”
嬴纪不觉得天上掉的馅饼,能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范夫人道:“这样吧,待你灭了孙家,我便同你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到时你自会知晓。”
嬴纪沉默着,点了点头,哪怕他心中再多疑问,也得范夫人愿意说才行,而眼下还有孙家要解决,哪边更紧迫显然不用多说。
起身告辞后,嬴纪一行人离开春月坊,直到临近长宁府城门,他们才停下来,在路边一处茶摊吃午饭。
嬴纪扫视一圈,看到位身形合适的女子,便走过去坐下,道:“不介意拼个桌吧?”
那名女子只能说是中人之姿,桌上搁着一柄短剑,显然也是个走江湖的。
起先女子有些不悦,刚要拒绝,抬头看到嬴纪与萧四无的面容后,眼睛一亮,到了嘴边的刀子话语,顿时就变作软豆腐。
一番愉快交谈后,女子很爽快地答应与嬴纪他们走一趟,田言则假冒她的模样留下。
嬴纪想让田言留在长宁府打听下孙郑女儿的事情,又不想让范夫人知道,这才出此下策。
只能寄希望于范夫人的监视力度,不至于大到容不得他嬴纪有片刻喘息了。
做好酉时在此地见面的约定后,嬴纪重新上路,快马加鞭回到了常平府,让那女子一路跟到了苏家,叮嘱二长老给她一笔钱财,另外一定要等到申时过后才能让她离去,接着嬴纪立刻叫上大长老,带着他一起去白家找白风鹤。
此时此刻白风鹤正忧愁得很,上午听完白云东和白潇的话,这位前白家家主气的差点就要往白云东屁股上踹几脚。你跟着嬴纪厮混也就罢了,还拉上白潇一块,现在好了,掺和进嬴纪和孙家的恩怨,置白家于何地?
白风鹤急得来回踱步,饭都吃不下,换做往常早就叫来一众家老商量对策,可最近几位家老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叫来只会让他更窝心。
他娘的你们给嬴纪摆脸色去啊!萧四无的刀没往你们身上招呼过是不是?老子脑袋要是掉了就挨个儿找你们闹鬼!
白风林无奈道:“大哥,事到如今,总得拿个主意吧。”
白风鹤看了眼自家妹子,又看了看自己儿子白知秋,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白知秋立刻道:“与孙家合作,杀了嬴纪!”
白风鹤皱了皱眉,又看向白风林,“你呢?”
白风林道:“我跟知秋差不多意思。”
白风鹤气结:“白云东和白潇可是实打实对孙家的人出手了!出手了你们懂吗?跟孙家合作个屁!”
白知秋皱眉道:“可是父亲,如此任由嬴纪肆意妄为下去,白家早晚变得与孙家一样啊!”
白风鹤道:“苏家可是家业越来越大了,有什么问题?”
白知秋急道:“可苏家已经不是苏家人的苏家了啊!如果白家不能被咱们掌握在手中,那白家再强盛又有什么用?”
“愚蠢!”白风鹤冷眼道:“嬴纪联合苏白两家,长久以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两家逐渐发展成一个类似宗门势力一样的存在,而我们这一脉依靠你妹妹的后台,地位绝不会低了!这些天我想过了,嬴纪这么做未必就是坏事,至少了打破了常平府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东西,你的眼界还停留在这常平府,嬴纪已经放眼整个陵州了!”
白知秋有些愕然,嘀咕道:“父亲,你怎么反而说起嬴纪的好话?”
白风鹤怒道:“你以为我想待见他?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不想杀了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