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纶的眼皮颤了颤,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对待父亲,这可不尊敬。”
“在父亲死亡的这二十七年里,我对父亲是尊敬的。”
江轻兴许是累了,收回了握着匕首的手。
一道抛物线划过半空,匕首掉进了深山里,没有传回一点声响。
“我现在活过来了你不应该替我高兴吗?死而复生的父亲生来不祥的鬼生子谁能料到这世界的奇妙?”
江宇纶的嘴角痉挛着上扬,失去神经控制的肌肉集群布满恐怖主义色彩。
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最爱咬住人脆弱的喉管。
可惜
江轻的喉管是木头做的,即便被最长的獠牙咬穿,抽拔出来也不会飙血,最多只会飞扬起木屑。
还会扎疼恶鬼的眼眶。
江轻也想笑,但是感觉并不能操控动作。
“世界不总是奇妙,悲剧才是常态,看来你并不明白。”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江宇纶嘴角的弧度越发怪异了,一时急促的呼吸让他喘不上气来,还是暗处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上前安抚,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现在的下场,不就是悲剧本身吗?可能会有喜剧的发展也不一定呢?”
“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我不会允许。”
“呵呵呵呵”江宇纶的怪笑在风里飘散着,“你什么时候成了正义的化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为了我那个好弟弟,你身上背负的人命,加起来能把这宅子填满吗?”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越发癫狂,在轮椅上激动不已,肉皮抽搐。
“二十七年前,这宅子多热闹啊,我的幸福和快乐都在这里啊,我的不幸和死亡也在这里,就因为你!你害死了我的妻子!是你害死了她!”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啊?!”
“那你应该杀我,而不是周扬,更不是千蕊。”江轻淡淡道。
“对,对,对我是应该杀了你,可是这样的话,你母亲该多伤心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江轻看着面前的男人语调越来越急促,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确实能够将人烧成灰烬,但
他成不了灰烬,只能成一块黑炭。
“母亲已经死了,她不会再伤心。”
“为了你的话,她会让我想想,她会不会也没有死,就像我一样?”
会吗?
江轻也有过这样侥幸的希望,但是不可能。
母亲和父亲,永远不可能一样。
暗处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江轻愣了愣,抬眼望去。
“下午好,不介意我上午的缺席吧?”
明媚的笑脸驱散阴霾,如果忽略掉她手里还握住的注射器,以及倒地吐白沫的面具人。
“是你?!”江宇纶眼皮下方的白色全数卷了出来,眼珠子骇人地全要凸出来。
江轻望着江宇纶那惊惧的神色,除了惊讶之外,竟然还觉出几分趣味。。
“是我啊,看来你一定比江老师还要想我,不然,怎么这么不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