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疑心重吧，这有利也有弊，弊在于她要花十二分精神在她面前表演，利嘛，疑心重的人一旦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很难去改变了。

默默承受杜若探究的目光，心下微嘲。

这几天她都摸清楚储秀宫三位重要姑姑的性格了。领事姑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杜若唯“利”一字是图、有野心，但还不至于为了利颠倒黑白。至于桂芳姑姑，她垂下的眼眸闪过一抹赞赏，责任心重、守本分，若是她在杜若的位置，恐怕她现在就进不了储秀宫了。

这次那个黑衣人和贾绮兰演上这么一出，领事姑姑估计就得换人了，那么这人选自然是极有可能落到杜若头上。贾绮兰即使有何皇后身边的红人当亲戚，也不知道能不能敌得过“领事”二字在杜若心中的分量。

杜若思考着昨夜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其中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的目光不断在宋淼淼和徐梦茵脸上逡巡。徐梦茵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宋淼淼心下算着时间，估摸火候差不多了。抬起红红的眸子，一脸小兔子般的纯洁无辜，吞吞吐吐道：“姑姑……其实，我……还有一事。”

徐梦茵似乎很惊讶，脸上浮现不赞同，抬眸看了她一眼，意识到杜若的视线，又转移视线。

杜若把她们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不知这是她们事先设计好的。怪不得她想不通这其间缘由，原来这两人还有隐瞒，淡淡道：“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瞬间神情惊慌起来，宋淼淼一脸挣扎，最终下定决心，鼓气很大勇气般道：“我们昨夜……其实看见绮兰和一个男子在……私会。”

说到最后，宋淼淼声音越来越小，羞怯的抬眸看了一眼杜若，又立刻垂下头，脸都红了。

徐梦茵看在一旁简直想要为她精彩的演技喝彩！看这红晕！浮现得多自然！

杜若错愕的睁大眼，私会？

这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根据领事姑姑的原话叙述，她看见贾绮兰衣冠不整，那刺客就在她旁边，姿态暧昧，而贾绮兰两腿之间还有血迹……

以上都是领事姑姑的自行想象。

毕竟时正半夜，浴苑内又只有拿着的烛火，光线朦胧，她就看了个大概不敢多看几眼。而且贾绮兰身上确实有血，至于是不是在腿之间，她心中都认定了贾绮兰被那刺客糟蹋，这重要吗？

那领事姑姑的叙述还方便了宋淼淼演戏。

宋淼淼见她神情惊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打算挽回一下：“其实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私会，只看到绮兰和那个男子呆在一起，我和梦莺很惊讶，不敢多看，就跑出来了，然后看到王、陈两位姐姐，就被……”后面的不说她也知道了。

宋淼淼的行为在杜若眼里就是欲盖弥彰。

杜若本来还怀疑宋淼淼的说辞，但是她这连忙解释的模样加上刚刚徐梦茵不赞同她说话的神情，让她心下隐隐有了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