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初夏之际穿着一身繁复的衣裙,急切地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陆云浅的身上都浸出汗来了,当然最让她难受的还是她的脚。
凉亭位于湖中心,四周一湖荷花环绕着,一些荷花已经盛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清幽的香味,微风拂过陆云浅的鬓角眉梢,她身上的不适缓解了不少,只是脚上依旧不怎么舒服。
陆云浅见这个湖心亭远离人群,四周也没什么人,于是她一咬牙,索性拖下了鞋袜,坐在了亭子的边缘,将双脚浸入了湖水之中,初夏的湖水不冷不热的,刚刚好缓解了陆云浅脚步的疲乏,她整个人感觉惬意极了。
远离了纷纷扰扰的人群,没有虚情假意的寒暄,一个人坐在湖心亭,双脚拍打着水花,这是陆云浅自从穿越到原主袁心身上后最轻松快乐的时刻。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就在陆云浅全心享受着难得的轻松一刻时,她突然间听见了荷花丛中传来了这句诗,声音温润,沁人心脾。
初时陆云浅以为是她幻听了,于是她集中了注意力,又听到了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随着这一句诗,一叶扁舟自荷花丛中游了出来,舟上有一位白衣少年枕着他自己的双臂,仰躺着,像是在进行日光浴一样。
“你是什么人?”陆云浅有些惊讶地问道,她甚至忘了她的双脚还浸泡在湖水之中。
那个少年像是听到声音这才发现了陆云浅一样,他在舟上转过头来看着陆云浅,眼中浮现了一抹惊艳之色,接着他的视线下移,移到了陆云浅沾满了水珠的裸足上,纤巧白皙的足,沾着零碎的水珠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以致于他不由得看直了双眼。
陆云浅看着那个少年的眼神,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封建时代,女子身体除了脸,不可以给任何男子看其他的部位,露足自然也是不可以的。
于是陆云浅立即慌慌张张地将双脚藏在了长长的裙摆之下,然后佯装出一副被轻薄的样子,怒道:“非礼勿视,你还不快点转过身去?”
白衣少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尴尬地笑了笑,按照陆云浅所说的转过身去。
陆云浅见这人虽然打扰了她的清净,但到底还不算是太过无礼,她心下松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鞋袜,这才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这个白衣男子修长的背影,并不愿意跟他过多牵扯,于是趁他还没有回头,便立即快步朝亭外走了过去。
那个少年许久没有听见身后之人的声音,他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了勇气回头,却哪里还有陆云浅的身影?
若非刚刚陆云浅坐过的亭子边缘处仍然有水痕,白衣少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了。他将小舟停靠在了岸边,进了湖心亭,远远地看见了一个摇曳多姿地身影正在渐行渐远,他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又觉得此举可能太过为难她,于是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