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大抵如此,李晚成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原原本本跟向阳叙述了一遍。向阳听完,喟然长叹:“唉,你们这帮不孝的玩意儿,天天没让老子有个省心的时候。”
李晚成从向阳的烟盒里摸了根烟点着,咳嗽带喘地闹腾了一阵子,落寞叹道:“向阳,我算明白了,这世上的女人啊,归根结底都一个德行,都是为钱生被钱养,所不同的是,有些天生就有钱不知道没钱的滋味儿,觉得钱没用,比如乔巧;有些天生没钱尝不着有钱的滋味儿,不知道钱有用,比如陆晓雨;还有些虽然没钱但知道钱是好东西,奔着钱使劲,比如楚娟。”
“你就放屁吧,”向阳不满地骂道,“李晚成,你明知道楚娟是个自尊心强的姑娘,能拿你的钱一方面是实在无奈,另一方面证明人家心里对你有点意思,没拿你当外人。我估计楚娟去给那个程子秋的女儿上课,也是怕你知道误会才瞒着你。你可倒好,人家哪块儿有伤疤你就揭哪块。这样吧,你也别寻死觅活地闹腾了,我抽时间找楚娟谈谈。你俩就是我的活冤家,我上辈子估计是跟你这辈子一样,造了大孽了。”
李晚成一摆手,摇头道:“向阳,好意哥们儿领了,这种事是劝不来的。楚娟有傲气傲骨,我李晚成也并非缠腿的破裤子蹲门的赖狗,我要是不干出点儿什么来让楚娟刮目相看,即便你们撮合着,我在娘儿们跟前也抬不起头来,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对了,我跟人约了要谈事情,就不留你了。”
向阳本想与李晚成把酒言欢痛痛快快干一场,未想到把酒无望言欢不成,带着一鼻子的灰尘蔫蔫地出来,谢绝了李晚成送他到车站的好意,自己一个人沿着大街游荡。思忖再三,给楚娟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愣了半天,打道回府。
送走向阳,李晚成西装革履捯饬一番,驱车来到了其所在的百川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百川公司门脸儿不小,不过是略显冷清了些,李晚成在门前呆了十分钟,只有寥寥三五人进出。给彭凯打通了电话,彭凯春风满面从里面迎出来:“哎呀呀,盼李兄到来,若大旱之望云霓啊,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快请!”
李晚成板着脸道:“别以为几句好话就能糊弄我,老子就是开了你的车烧了你的油,该还的债一分都少不了。”
彭凯打着哈哈道:“小家子气了不是?马上都全面小康共同富裕了,你还惦记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那点儿事呢?要往前看,胸怀世界放眼未来,不要怕跑路,不要怕家里的坛坛罐罐被敌人打烂,仗是有的打的,而且会越打越大……”
一路逗着嘴,彭凯领着李晚成上了三楼,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外。彭凯冲李晚成嘘了一声,一副嬉皮笑脸顿时以变脸神技换做一本正经,毕恭毕敬地敲了三下门,边敲还边向李晚成伸出三根手指悄声道:“到董事长这里敲门要不多不少正好三下,不能太轻也不能过重……”
说话间,门被打开,一位年轻漂亮的秘书模样女子走出来。
彭凯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龚秘书,这位是李晚成先生,昨天我跟您预约过,今天要见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