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箐箐目光呆滞的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薄如蝉翼的蜘蛛网上爬着一只大黑蜘蛛。
外头起了风,吹得房梁上的蜘蛛网猛烈的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薄如蝉翼的薄网撕裂一般。网上的蜘蛛却恍若未闻,镇定的趴蜘蛛网上,像一只威风禀然的大将军。
“箐儿啊!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膏子破了你身子,老娘找他算账去……呜呜呜……你这还没定亲,就有了身孕,以后可如何是好?都是娘不好……娘拖累了你啊……呜呜呜……呜呜呜……”
夏箐箐动了动眼珠,目光下移,看向床头坐着哭泣的妇人。
妇人看起来近四十岁,身量不矮,可是很瘦,一身满是补丁的麻布衣,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若是不看脸色,只看五官的话,曾经也许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儿。
这就是这具身子的娘亲陶氏。
从陶氏这几日的哭诉怒骂中,夏箐箐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她爹原本在镇上给人当账房,家里日子还算过的去。可自打三年前,他爹意外落水过世之后,她家便每况愈下。
先是她娘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没过多久,她幼弟也病倒了。因为刚办了一场丧事,家里又接连多了两个病人。原本就小有摩擦的夏家,干脆闹了一场,分了家。
陶氏带着一儿一女,被分到了村头最偏的老宅独自过活。为了给母亲及幼弟治病,年仅十三岁的女儿,找到了她爹以前干活东家,求他给份活给她干。
那东家看她可怜,便将她介绍到城里的大户傅家做工。有了女儿做工的工钱治病,陶氏母子两的病总算是慢慢好了起来。
一个月前,在傅家做工的闺女突然回来了。
想着女儿如今年岁大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陶氏并没多想,反而欢欢喜喜的开始张罗女儿的亲事。可不成想几天前,女儿突然晕倒。
陶氏请了大夫来给她诊病,却被大夫的诊断骇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
从小乖巧懂事的闺女,居然有了一个月身孕。
陶氏一天坐在床头哭诉怒骂无数回,这才让刚刚穿越过来的夏箐箐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这具身体到底是怀的谁的娃,她就不清楚了。
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已断了气。
夏箐箐忍着头疼劝道:“好了,娘,你就别哭了。”到底占了人家身子,人家老娘哭得这般伤心,不安慰一二,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箐儿啊!你总算肯开口说话了。”陶氏抹了一把眼泪道:“你跟娘说,你这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给播的?你是被人强占了身子是不是?”
这个问题,陶氏起码已经问了不下数百遍了。夏箐箐实在是没法回答她,无奈道:“娘,你就别问了。”
“怎么能不问呢?你说你一个黄花闺女就大了肚子,以后可怎么办啊?”陶氏一着急,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夏箐箐不服气道:“不就是怀个孕嘛,多大点事?你就这么信不过你闺女?这点小事,你放心好了,你闺女我一定给她处置得妥妥的。”
陶氏闻言大怒,揪着她耳朵骂道:“你个死丫头,你都没有定亲就被人搞大了肚子,这还不叫大事?你说,什么才叫大事?”
“你处置,你怎么处置?喝药打了那孽障?你以为那药是好喝的?一个闹不好,你小命都跟着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