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素心姑姑瞧得头晕眼花,焦急上火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此时就好像是有一桶冰水当头浇了下来,让她打了个激灵。
素心姑姑不敢直接上前,而是偷偷跟着他,跟了好几条街,这才跑上了前,喊道:“叶大人留步。”
任耀祖停了下来,转身瞧见了素心姑姑,当即愣在了原地,就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
素心姑姑小跑到了他的面前。“你是叶成明?”
“是……是的姑姑……”
素心姑姑将那信塞进了他的怀里。“公主交代,小心一些。”
素心姑姑说完便走了,没有任何与他闲聊打听的心思。任耀祖也迅速将信收好,转身走了。
任耀祖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这才将晏晏的信拿出来看。这一看倒是觉得心事重重了。
晏晏在信上寥寥数语,大概就是说朝廷里面有官员是和害死任晨晨的人是一伙儿的,需要他帮忙找出来。
这任务虽然只有几行字,但是真要做起来却是难于上青天。且不说这京城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吏多达数百人,就凭他翰林院的一个小吏,平日里要当值,还要点卯,这真的要查起来,只怕是很费功夫。
晏晏还在信的最后让他当心一个叫容简书的太医,说他知道他的身份。
任耀祖记下了,但是心里面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担忧。其实他心里面知道,也许有很多人其实都已经认出他来了,但是也许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暂时都没有将此事说破而已。
任耀祖将信烧了,面上看着平静,但是脑子里面却是思绪万千。后来,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想着这事儿,真当是寝食难安了。
其实,任耀祖这段时间也不是毫无作为的。他也有在翰林院里留意是不是有人有问题,然则大家看起来都很平常,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怎么都觉不出不同来。不过,现在晏晏能给他这样的任务,可见是比较着急了。
翰林院里的人都是国之栋梁,从翰林院出去之后也必然都是被委以重任的。所以就算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吏,路上碰上别的官员,也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任耀祖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这晚上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还真就给他想了个办法出来。只不过这办法却是个下下之策,任耀祖并不是很想用这个法子。
任耀祖第二日继续去当值,但是因为心里面想着事情,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一个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吏关心了几句,任耀祖就不由自主地猜测他是不是故意来打听消息的。
后来,但凡遇上个官吏,他免不了都要疑神疑鬼一番。他自己没觉得,但是在别人看来,他倒是成了最奇怪的那一个。
就这样过了几日,任耀祖非但没有任何的进展,反而是自己成了最奇怪的那个人。他被大家关心了好几次,甚至还打算给他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任耀祖也知道适可而止,也突然想明白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真的有人藏在官员里面,那肯定比他会演戏,岂是他这么胡乱一瞧就能瞧出来的呢?
任耀祖虽然借着叶成明的名字回了京城,但是他也没有真的准备在仕途上一直走下去。他的脑袋是一直别在裤腰带上的。
任耀祖那一日给写了一封信,还包了许多银子,托人送去给叶家的人。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叶成明,但是叶家于他有救命之恩,那便是再生父母。若是此番他失败了,被人发现了,这些银子,也只是一份心意而已。
三月初八,春光明媚,温暖和煦。暖风轻轻地吹着,吹得人昏昏欲睡。不少官吏都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儿来,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是多么惬意的小美好啊。
任耀祖见着大家都昏昏欲睡了,便悄悄走了出去。
平日里,几乎每个官吏都会来翰林院当值,这倒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没有片刻,这翰林院便突然着起了火来。只不过火烧起来的地方偏僻,待众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能控制了。任耀祖点了火之后就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假寐,而后才和其他官员一起被“惊醒”。
生死关头,倒是很能测试出哪些人不是普通的官吏。
潜火队赶了来,将火扑灭。这火虽然大,但是好在没有烧到档案室,也没有伤人性命。潜火队的人灭了火之后一瞧,便看出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是,每个官员几乎都有人证明,就算是任耀祖本人,也有相熟的官吏证明他们是一起的。
没有人会说自己在当值的时候睡了过去,所以这就成了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潜火队不管查案,只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顺天府衙门。于岸也过来了一趟。可是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人遇到可疑的人,甚至连有放火动机的人都找不到。所以,这案子看似简单,却难破的紧。
任耀祖和于岸自然认识,所以他远远地站在人堆里,以免于岸会瞧见他。
于岸转了一圈便走了,之后这事儿便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