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初夏,我知晓你是好心。但是皇陵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坟。那里面机关重重,进去只怕就出不了了。再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进去冒险。若是在里面出了事情,你让顾燚怎么办?”
“晏晏,我真得是非常非常肯定才来找你的。”
年初夏的肯定来源于她这么多年做仵作的经验。
仵作其实也是大夫的一种,只不过大夫是给活人望闻问切,而仵作是给死人望闻问切而已。
在她的记忆里,太后娘娘的身体很好,至少还能再活个十几年。
但是,这种经验之谈的确缺乏证据,很难让人信服。
“晏晏,若是太后娘娘真的死于非命,你难道不希望替她找到凶手吗?”
“初夏,我相信你说的,我也会留意的。只是皇陵真的太危险了,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不能贸然前去。这样,你先回去好好坐月子,养好身体。我去想办法将皇陵的图纸拿来,咱们再去,你看如何?”
晏晏退了一步,年初夏这才同意。而后,晏晏就亲自送了年初夏回顾府。
顾燚已经找她找的快疯魔了,见是晏晏将人给送了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人们扶着年初夏进去了。顾燚向晏晏询问情况,晏晏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说道:“看好她便是了许是思虑重了些。”
顾燚恍然大悟,说道:“我之前听杜易慎说过,说女子生产之前和生产之后便会容易胡思乱想,需得好好哄着。我这段时间可是无有不应啊。她可对你说了什么?”
这杜易慎和顾燚不愧是同乡,对自己的妻子都格外的上心。晏晏瞧着顾燚的神情,想必自己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走不了了的,所以,她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和他说了一半。
“初夏在怀疑太后娘娘的死因……”
顾燚正色,说道:“初夏遇到过几次刺杀。我都替她挡了,现在倒是好了一些。兴许是那些人知道伤不了她,就没有再继续白费功夫了。”
“你说什么?刺杀?”这是晏晏不知道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人与她提过。
年初夏从未与人结过仇怨,若是有人要刺杀她,那必然是因为她是晏晏的好友的缘故。
顾燚瞧着晏晏的神色知道她想多了,便说道:“同样是你的好友,但是杜夫人一直安安稳稳的。所以,那帮人忌惮的还是初夏验尸的本事。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看顾燚这样云淡风轻,可见刺杀一事已经好久了。顾燚也是个带兵打仗出来的人物,有他保护年初夏,自然是可以放心的。
这一晚,晏晏睡得很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了,那也是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境里,她再次抱着太后娘娘坐在马车上,马车晃动着,太后娘娘的脸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满脸都是血,不停地淌出来,就像是要将全身的血流干一样。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晏晏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突然间,太后娘娘紧紧抓住了晏晏的手,哭喊道:“晏晏,外祖母好疼啊!外祖母好疼啊!”
“外祖母!”晏晏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黑乎乎的床顶。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告诉自己那只是噩梦而已,太后娘娘薨逝的时候,明明面容平和,很是安详。
可就算晏晏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太后娘娘满脸鲜血的样子依然在她的脑子里面挥之不去。年初夏的怀疑也像一颗种子一般,在她的心里悄悄地生了根,发了芽。
有了顾燚的严加看守,年初夏倒是出不得府了。可谁知,杜府却是出了事情。
那日,晏晏正吃着午饭,何嬷嬷抱着司南在一旁逗着。晏晏虽然是皇孙名义上的母亲,可是她自己没有生过孩子,这孩子又是皇帝塞给她的,所以她对这孩子没有感情。平日里也是嬷嬷们给带着,所以就算司南已经当了晏晏许久的孩子,于晏晏而言也只是多了一张嘴而已。
何嬷嬷自然知道这样是不成的。孩子现在还小,以后肯定不记得。但是等再大一些,若是和晏晏还没有感情,那是很容易出事儿的。
所以,现在何嬷嬷总是会抱着司南在晏晏眼前晃。晏晏偶尔也会逗弄一下,但是时间长了,觉得累了,便也就不予理会了。
晏晏正吃着饭,司南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晏晏如释重负,急忙对何嬷嬷说道:“他困了,该睡觉了。不然该长不大了。”
小孩子最是嗜睡,据说小孩子在睡觉的时候长得飞快。这也都是苏如意告诉晏晏的,不过她许多东西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能记住的并不算多。
何嬷嬷抱着司南离开了,这时候,管家领着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管家还没来得及说出个子丑寅卯呢,那丫鬟便“扑通”一下跪在了晏晏的面前,哭道:“求公主殿下救救我们家大人吧。”
晏晏认得这个丫鬟,她是苏如意身边的丫鬟,晏晏去杜府的时候经常见到她,所以有印象。
“杜易慎?他怎么了?”
“方才有人来府里报信,说是大人被关进了大牢。我们大人为人耿介,遇到不平之事言辞难免激烈了一些,但是被关进牢房却是头一遭。我们夫人找了相熟的夫人打听了一二,才知道今日上朝的时候,陛下下了圣旨,要将太子殿下过继给云贵妃娘娘。”